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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又隔了两年,我和何亮戏剧性的在网络上再相遇,也是我和彦锐相识了一年零八个月的时候。
一个周末的下午,QQ上一个陌生人突兀的和我打招呼。
我不记得何时加过这个人,更想不起他是谁。我问,请问你是?
对方快速的回复了我,“老情人,真把我忘了?”
我很迷惑,这人是谁呀,干嘛和我开这种玩笑?
我回他,要么直说自己是谁,再故弄玄虚,直接踢黑名单。
他停了一会,回我,“何亮。”
自从那年之后,我和他再无来往。从旧时的同学那里断断续续得知他一些消息,他那一年没考上研究生,毕业之后去了一家地级市的还算不错的医院。
我客气的和他寒暄,这么多年不见,你还好吧?
他说,很好。
他告诉我,毕业之后他找到现在的工作。科室领导对他不错,他身边一群女学生和小护士每天围着他转,追他的女孩成群结队,不胜其烦。
我看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发了一个笑脸,然后说,是不错。
沉默了一会,他突然说,“你过来吧,我还是喜欢你。”
我没想到何亮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会第三次和我说当年同样的话。一时之间很心里很感慨,当年的那些种种过往又浮现在脑海。但我清楚的知道,不管从前如何,现在,我只喜欢彦锐。
我委婉的拒绝了何亮。
他很激动,“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接受我?我们多么般配?”
我很是费解,“我们哪里般配?”
他快速的发过来一句让我哭笑不得的话,“因为我是处男,你是处女!”
我真不知道何亮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一个如此聪明的人,竟然会说出如此幼稚又不靠谱的话。
我实在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想到一个从此可以摆脱他纠缠的办法。
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还是处女?”
他惊讶,“你已经不是处女了么?天啊,这世上除了我,还会有哪个男人喜欢你这个又丑又土的女人?那人肯定有毛病!”
我完全被他侮辱的话激怒了,丢下一句“你去死吧!”,快速的把他踢进了黑名单。
这样无耻和虚伪的男人,真该拿去千刀万剐!!
(六十九)
命运喜欢捉弄人,两年后,我们又意外相遇。
大五实习的时候,我为了方便考研,选择去了想报考学校的城市实习。恰好我们学校在那座城市有实习点,而且是一家省里的三甲医院。医院的位置离我想要报考的学校很近,参加各种考前辅导班也很方便。
那个城市,恰是何亮所在的城市,那所学校,也恰是何亮所在的学校。我不是为他而来,却在命运的安排下,再次和他相遇。
隔了两年,我比从前成熟了很多,对之前的事已不像从前那样介怀。我与何亮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何必非要弄的形同陌路,互不理睬。退一万步说,他还是我的老同学,并且曾经给予过我很多学习上的帮助。
我主动和他联系,邀请他到我实习的医院来玩。偶尔也会去他的学校参观,何亮欣然的接受了我伸出的友谊之手,和我握手言和。
有一次无意中我看到他的课程表,发现他们学校有一部分临床课还没讲完,而那些课恰巧是我感兴趣的。于是抄了下来,有时间的时候,会兴冲冲的跑到他们学校去听课。
内心里,我对何亮的那所学校,是很憧憬的。我总想见识一下,重点大学的授课,和普通大学的讲课,到底有什么区别。
我和何亮约好,于某一天下午一起去听外科课。
那一天吃过午饭之后,我收拾整齐,动身出发。由于我的实习医院离何亮的教学医院有一段距离,我乘了大约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才到赶到那里。
由于去的有些早,教室里空荡荡的没几个人,我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等着等着,竟有些困了,趴在桌子上打了一个盹。直到教室里热闹起来,我才醒过来,上课铃刚好响起。我伸着脖子在教室里找了一圈,根本没找到何亮的身影。心里有些气恼,说好了一起来听课的,竟然爽约。
那堂课很精彩,讲课的是一名很出名的骨科教授,他将书本上的知识与自己多年的临床经验相结合。那些枯燥的文字,经他一讲,变得既生动又有趣。我听的很入神,课堂笔记做的满满当当。那一堂课让我印象很深刻,直到多年之后,课堂上列举的那些有趣的临床病例,我还记忆犹新。
下了课,我径直找去了何亮的宿舍。
何亮曾经和我说过,他也要考研,而且要考北京的一所知名的医科大学。我很支持他,也相信,如此聪明的何亮,考上研究生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我错误的以为,每一个要准备考研的人,都会如我一样做个拼命三郎,却忘了天大的事,在何亮眼里,都不过是小事一桩。
去找何亮的路上,我心里有些不快。我一向痛恨说话不算话的人,即便是小事,也不能连招呼都不打就爽约,在我看来,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何亮既然答应了同我一同去听课,就不该一声不吭的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连个解释都不给。尽管,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到了宿舍门口,我找了一名男生帮我叫出何亮。不一会,他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睡眼朦胧的走出来。我问他,为什么不去听课?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听课么?
他挠挠头,我给忘了~~~
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冲着他吼了一通,把之前心里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
宿舍的门是虚掩的,何亮的室友透过门缝,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我意识到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和过于冲动了,正想开口道歉,何亮冷着脸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留给我一声巨响的关门声。
这是我第一次见何亮生气。
我尴尬的站在门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里又难过又懊悔。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生气,我没想过要让何亮难堪。况且,这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我自己也奇怪,刚刚是怎么了?
可是,后悔也晚了。
时隔两年,何亮不再是当年嬉皮笑脸的男孩,也不是那个曾经任我数落的小男生。
我做了一件最最愚蠢的事,也是所有男人都很忌讳的事。
我忘了,男人的自尊是不能随便伤的,尤其是在他的兄弟面前。
(六十八)
是不是在追女孩这事上,所有的男人都极有耐性,而且越挫越勇?
我把拒绝的话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甚至不惜冷脸相对,但何亮依然是嬉皮笑脸,甚至是死缠烂打。
我和表姐通信的时候,提到何亮追求我的事。表姐问,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不试,怎么知道你等的人一定不是他?
何亮会是我等的人么?我很怀疑。
我总觉得何亮像我弟弟,瘦瘦小小的,弱不禁风的样子。戴一副大眼镜,皮肤白白净净的,甚至手指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我有一次无意中碰到他的手,竟是冰凉冰凉的。
怎么说呢,何亮给我的感觉,很阴柔。一个过于阴柔的男人,这恰恰是我不愿接受的。
我所理解的男人,应该像父亲那样的,阳刚而有力,稳重而踏实。而这些,恰恰是何亮所没有的。
表姐说我太过理想化,男人有很多种,不是每一个都是孔武有力型。有时候,智慧比力量更重要。不能对着心中的标准去找男朋友,那样永远也找不到。
是这样么?
我犹豫了一段日子,决定听从表姐的建议,给何亮,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回信给何亮,暗示他,我们可以先彼此多些了解。谁知,信寄出去后,却音信全无。
直到快要期末考试的时候,何亮又出现了。他隔着半米远的距离,一脸淡漠的对我说,“我不适合你,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
我很想不通,何亮到底怎么想的?追的那么辛苦,我终于肯接受他了,他却反而退缩了?
不管我怎么问,他至始至终就那一句,“我们不适合。”
我很生气,非常生气。不适合当初干嘛来招惹我?更恨自己干嘛要改变主意去接受他。
这根本就是一场荒唐的闹剧!
从那儿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
这样被耍弄,一次就够了,我再不要见到这个人!
(六十七)
从此何亮对我穷追不舍,甚至拿出了当年追那女孩的劲头。
除了经常写信给我,偶尔还会过来看我。我一直没想通,何亮同学怎么就突然喜欢上我了。我到底哪儿招他喜欢?我既不漂亮也不活泼,既不优秀也不惹眼,长相一般,身材一般,成绩一般,家庭一般,性格也一般,他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何亮自有他的解释,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我彻底晕倒。
正值期末复习,我在教室里背书背的昏天黑地。背的烦了,从书包里掏出一本言情小说换换情绪。正看的入神,发觉有人在看我。一抬头,何亮同学已经站在我面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我身边。
“读的真认真,原来是在看言情小说!”何亮侧着头,笑眯眯的说。
我当时囧的真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教室里的同学们不时回头看我俩,然后低声窃窃私语。我平时这么一个低调的蔫儿学生,愣是随着何亮的出场变成高调人物,杯具呀,杯具!
一问才知道,这家伙下了车就跑到我这儿了,坐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晕车,在桌子上趴了一会才好。我实在受不了四面八方的眼光,领着何亮出了教室。
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我刚想开口,何亮突然说,“你把双手交叉一下。”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事交叉手干嘛?
看他笑而不语,我还是照着做了。他盯着我的一双手,架着一只手摸了摸下巴,“嗯,看来是个感性的人。”
我问,什么就感性了?怎么看出来的?
何亮告诉我,如果是左手在上,就是感性,反之,是理性。
我低下头好奇的看了看我交叉的手,果然是左手在上。抬起头问他,“感性好不好?”
他笑了笑说,女人感性一些好。
突然觉得很别扭,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小我两岁的同学,我至始至终都没把他当成一个成年的男人来看待。对我来说,他从来都只是个男孩,还是一个有些行为怪异的男孩。而且,他的喜欢来的太过奇怪和突然,除了迷糊,我还有些抗拒和反感。
我委婉的拒绝了他。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寻找和等待的另一半,绝不是他。
(六十六)
何亮爱玩游戏,甚至给人讲题讲到兴奋处,会手舞足蹈的做出游戏里的动作。我至今对他那个经典动作记忆尤深,伸出左臂,抬高右腿,向上一窜,同时嘴里念念有词,整个儿一高中生版超人!
高考后,女孩出乎意料的的考上了一个普通医科大学。这让很多人差点惊掉下巴,倒数几名都能考上大学?!不说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对于此事,有好几个解释版本。有人说,女孩在何亮的辅导下,突然开窍,成绩突飞猛进。有人说,老天开了眼,高考那天让女孩超常发挥。还有人说,高考那一天,何亮不知使了什么办法,和女孩弄到同一考场的临桌,每一场都给女孩传答案,愣是让女孩考上了大学。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但无论如何,我们都顺利的考上了大学。
但何亮,爱情长跑却依然不顺。
上了大学后,何亮还是常常给女孩写信。由于两人不在同一座城市,何亮不远千里,经常去看女孩。情书写了几箩筐,但还是没能打动女孩的心。最后,在一个清冷的秋天,女孩把所有情书当面退还给了何亮,从此和他划清界限,永不来往。
何亮,彻底蔫了。
沉默了几个月后,何亮突然现身在我所在的城市。由于还有一个高中同学在本地读另外一所大学,又是何亮的铁哥们,所以,我觉得何亮的出现,再正常不过。也许是过来散心,也许是过来看望朋友。但唯独没能想到,他此行的最终目的竟然是我。
何亮来的时候正是元旦前夕,在哥们的陪同下,来到我们学校,叫上我和另一个高中女同学一起叙旧。我们大家围着校园转了一圈,渐渐发现我身边只剩下了何亮。其他人都极有默契的在我俩身后踱步,低声的一边笑着一边议论着什么。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这哥们,不是要冲我下手吧?!
怕什么来什么,何亮在路上突兀的和我表白。由于他一直是嬉皮笑脸的说,我根本没当真事,也笑着和他开玩笑。临别的时候,何亮分别送我和女同学一人一张新年贺卡。
我回到宿舍打开一看,里面几行字惊的我一头冷汗,“我喜欢你,愿我们今后的爱情甜如蜜!”
这是从何说起呀?!我握着贺卡,一下子懵了。
(六十四)
从公园回来后,我躲在芳芳的房间里,握着手机和彦锐短信来短信去,聊的不亦乐乎。
小雅和芳芳见了,坐在沙发里嘀咕,“这丫头跟谁聊那么欢?是不是谈朋友了?”
我和彦锐正聊的欢,两人的话隔着客厅的门,却一个字不落的传进我的耳朵。我合上手机,倚着卧室的门探出头去,“你们俩趁我不在,说我什么坏话呢?”两人扭头看看我,意味深长的说,“说你急着要嫁人了!”
“瞎掰!”我冲两人翻了个白眼,握着手机走到客厅茶几前,从果盘里挑了个桃子,一屁股坐在两人身旁。
“哎,你俩看什么电视呢?”我啃着多汁的桃子含混不清的说。
“《巴黎恋人》”芳芳说。
“这不是小雅的最爱么?看了快有三四遍了吧,还没看够呀?”我转头看小雅。
“纠正,是第六遍。”小雅目不斜视的盯着电视说。
小雅超级欣赏剧中的男主角,用一句时髦的话形容,那男主角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
优雅,绅士,男人味,有魅力等等等等,在小雅的眼里,那就是世上最完美男人的化身。我却没看出那韩国男哪里独特,至于那么迷么?我在心里暗暗的拿他和彦锐比了一下,还不如我的彦锐帅!
在我看来,韩剧多数是弱智加脑残,动不动就让男女主人公得了各种癌症,哭得死去活来,煽情的一塌糊涂。要么就是幼稚到极点,千篇一律的情节和对话,重复着一个又一个现代王子和灰姑娘的童话。这样的电视剧我看了几部就倒了胃口,一眼都不肯再看。相比较而言,韩国的的一些家庭剧倒是不错,比如《看了又看》和《澡堂老板家的男人们》,生活中的材米油盐和家长里短,就像发生在你我身边的故事。
可这都不能当着两人面前说,她俩经笑我是老古董,和大妈大嫂们的口味一样,喜欢看些过了时的东西,跟她们根本不是一个年龄段的。
刚啃完一个桃儿,擦嘴的功夫,手机里有短信的声音。身边的两人一齐看向我,同时露出一副“被我逮到了”的表情。
我无视她俩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起身去卫生间洗手,趁机打开手机。果真是彦锐这家伙,见我好半天不回他短信,急了,问我怎么不理他。噼噼啪啪的快速回了他,洗完手,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回去。
“同志们,我困了,先去睡了~~”我伸了了懒腰,冲两人打着哈欠说。
两人同时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钟,齐声说,“才八点,就困?!夜猫子转性了?”
不理她们,径直走进芳芳的房间,甩掉拖鞋,一头扎在床上。
趴了一会,从衣兜里翻出手机,又和彦锐聊了起来。
静静的夜,只剩下我按手机的声音,世界不存在了,只剩下我和彦锐。
(六十三)
酒足饭饱之后,八个人面若桃花,而且是泛着油光的桃花。
收拾好桌子,师姐妹们在厨房里,或站或坐,照了一张集体合影。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舒服的沙发里,靠的歪歪扭扭合影;窄小的楼梯上,坐的整整齐齐合影;软软的大床上,躺的七扭八歪合影;阁楼上的书房里,佝偻着腰席地而坐合影。
我最喜欢那一张在卧室里的合影,画面被小师妹有意调成暖暖的色调,我们彼此依靠着,彼此环绕着手臂,亲如一家人。每一张照片,我都笑的好开心,被师姐妹们环绕着,竟如此温暖!
自从那次聚会以后,我对芳芳的厨艺赞不绝口,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有一阵子竟看着芳芳两眼冒光。为了填饱我这只馋虫,芳芳邀请我和小雅去她本市的家里做客。
朝族人的家里非常干净,收拾的一尘不染。每一样物品都放得整整齐齐,超大的冰箱里码着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小盒子,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小咸菜。我第一次尝芳芳亲手做的酱汤,喝的心满意足。每一样小菜我都喜欢,尤其是芳芳做的辣白菜,尤为爽口。临走的时候,厚着脸皮的要了一些回去,宝贝似的。
吃的肚儿圆,却一脸幸福。太阳下山的时候,芳芳带着我俩去家附近的公园散步。
公园的空地上,老人们随着音乐跳健身操,小路上,不时的看见一家人领着孩子悠闲的走过。更有双双对对的情侣,漫步于湖边树下,相依相偎,亲亲我我。
公园太大了,那天我竟穿了一双八厘米的高跟鞋,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我冲着离我十米远的芳芳撒着娇的喊,“芳芳,过来背我走吧,我实在走不动了。。。。。。”话还未说完,旁边俩小伙儿冲我吹口哨,其中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说,“妹妹,哥哥背你走吧,哥哥的后背更宽阔!哈哈!”
我一听,理也没理他们,撒开丫子一溜烟的追上芳芳和小雅。死死抱住芳芳的胳膊,低着头,脸上羞的绯红。依稀身后传来刚刚那两人的坏笑,小雅笑呵呵的问我,“还要不要人背啦?”我抬起头,瞪了她一眼,“去你的,还取笑我,坏丫头!”
回来后,我捧着手机给彦锐发短信,告诉他刚刚在公园里发生的囧事。
彦锐回我,“傻妞儿,下回别在公园乱叫,累了哥哥背你。”
“我才不要你背!”我羞的双颊发烫,心里却甜如蜜。
“不让我背,你还想让谁背,说,你勾搭上谁了?是不是上次给你讲故事的那个老男人?!”彦锐佯装生气,故意逗我。
去你的!臭彦锐!坏彦锐!
(六十二)
总算大功告成!
七个碟儿八个碗的端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五脏庙今天要享福喽!
芳芳启开两瓶啤酒,转着圈的给每人倒了一杯。我推说酒量不行,只肯接了小半杯。大师姐换下短袖长裤,穿上一条碎花裙子出来,将头发随手绾了一个发髻,还有几缕发丝拂在耳边,特有女人味儿。
小师妹十分专业的在桌子前支起架子,放好相机,对着大家录像。师姐敬了一杯酒后,一声令下,我们开动!
我只顾闷头吃,那凉粉太爽口了,这拌菜有些辣呀,肯定芳芳根据朝族人口味调的。这鸡肉怎么咬不动啊,我晃着头咬呀咬,硬是扯下一块来,含在嘴里又嚼不烂,愁人。师姐也夹了一块,咬了一口又吐出来,“唉,这鸡肉火候没到,我白忙活了。”我一听,怕师姐多心,一着急把整块没嚼烂的鸡肉吞了下去,噎的直捶胸,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手边的杯子灌了下去。哎呀,真够苦的!我喝的是啥呀?咂咂嘴,看看手里的杯子,小半杯啤酒被我喝的一滴不剩!
小雅见了,取笑我,“看看,看看,某人总说自己不会喝酒,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自己闷头喝上了。来吧,我再给你倒满!”说完,真的大笑着给我倒了满满一杯。
接下来,就是互相敬酒,小师妹说,敬刚刚偷吃打糕的那位!小芬姐嚷嚷道,谁偷吃了!谁偷吃了!我真没吃几块!小师妹回手拍拍相机,得意的说,“嘿嘿,都被我录下来了还嘴硬。”
正说着,奔奔晃着身子一路“叮叮当当”的过来凑热闹。小师妹低下头逗弄它,小东西反倒跑到师姐的脚下,仰着脖子看了一会,甩了甩大耳朵,一屁股坐在大师姐脚边,靠着主人的腿趴了下来。
真不该让红姐和芳芳坐在一起,两个人酒量都不是盖的,一个比一个能喝。两人你敬我来我敬你,喝着喝着,舌头大了,话也多了,脸上红扑扑的。芳芳笑眯眯的,两只大眼睛眯成了月牙,一边喝一边不忘给大家倒酒。朝族人晚辈在长辈面前都要背过身喝酒,只见芳芳一会一转身,一会一转身,看的我眼晕。
红姐年纪和大师姐差不多,工作几年后考上了研究生,是恩师收的最后一届弟子,也是我们八个人当中最幽默也最能侃的一个。微醉的红姐,更是口若悬河,肚子里的笑话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倒,笑的我们前仰后合。
所有这一切,都被小师妹的相机静静的录了下来。多年以后,每每回顾当年的录像,心里都会异样的温暖,仿佛那些愉快的往事,依稀就在昨天。
(六十一)
到了师姐家,第一个来迎接我们的就是奔奔。奔奔是一条不到一岁的宠物犬,通身棕色的长毛,两只长长的大耳朵,又机灵又活泼,很讨人喜欢。
我从小就喜欢小动物,只要确认对方没敌意,我都会和它们很亲近。我蹲下身,用手轻轻的抚摸它的两只长耳朵,奔奔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天啊,它的睫毛真长!
但是芳芳和小雅却怕的要命,远远的躲着它,甚至脚都不敢着地,直接跳到沙发上,缩在沙发的一角。直到我用玩具吸引了奔奔的注意,两人才敢离开沙发。
都说一个女人是五千只鸭子,那么八个女人一同说话,会是个什么样的场面?简直热闹的像过年。
师姐进了屋就开始忙活,大家也七手八脚的跟着打下手。
芳芳是我们八个当中唯一的朝族女孩,继承了朝族女孩温柔贤惠和心灵手巧的优良传统,所以这一次,绝对少不了芳芳这个大厨。只见她煎炒烹炸蒸炖熬煮,手脚麻利,动作娴熟,特有厨师的范儿。跟人家一比,我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蒸饭蒸到糊锅,炒蛋炒到焦黑,连煮个西红柿蛋汤都能红里透黑的,妈呀,还是自动消失吧。
我知趣的躲到了一边,免得在行家面前班门弄斧,再被耻笑了去。师姐看我拄着下巴看她们傻笑,擦了擦手,从冰箱里捧出一个硕大的西瓜,“当”一声放在了我面前。“妹妹,这活儿归你了。喏,勺子,把瓜瓤挖出来,放在盘子里。”我伸手接过师姐手里的勺子,心里想,唉,我也只能干这个了。正独自感叹,师姐回头冲我一眨眼,“傻妹子,别偷吃啊!”
汗。。。。。。
其实真正偷吃的却是另有其人。
由于厨房就那么大一块,根本挤不下八个妞儿。再算上类似我这种不会做饭的主儿,还有一部分闲人分散在客厅的各个地方。
晓芬姐由于早上没吃饭,路上带了些朝族打糕过来。大家各忙各的,谁都没注意她在干嘛。倒是小师妹古灵精怪,举着数码相机,对着大家录像。红姐举着勺子冲小师妹笑,“妹妹,这边这边,看看本大厨在干嘛!”随即举着菜勺摆了个Pose。小芬姐见了,在一旁“吃吃”的笑。
我撇了她一眼,“扑哧”一声笑出来。
姐姐呀,她是真的在一边吃着手里的打糕,一边迷人的笑!
(六十)
师姐的脸“腾”的就红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抖。
我们急忙摇开车窗探出头看,心里想,不是撞人了吧?!
结果,窗外的一幕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糟,却是很滑稽,让人忍俊不止。
那一天的早上刚刚下过一场大雨,雨过天晴后,路上有些坑洼之处还存着积水。去师姐家的路上,一路都是建设中的开发区,路上坑坑洼洼更是随处可见。
车窗外马路边,站着一个狼狈的中年女人,手里推着自行车,一边抹着脸上的脏水,一边指着我们的车破口大骂。
“什么人啊?开车没长眼睛呀?瞧瞧,你们瞧瞧我这一头一身的水,我还怎么去上班呀?”
我低头看见路边确实有一大滩积水,再抬头看那女人,差点笑喷了。
中年女人跟洗了澡似的,从头到脚都是湿淋淋的。更滑稽的是,经水一淋,女人身上的白色短袖和肥肥的七分裤紧紧贴在身上,里面的花胸罩和大裤头,清清楚楚的透了出来,连肚子上的游泳圈都看的一清二楚。
我们几个师妹笑翻在一起,但又不好在中年女人面前表现的太过分,只好努力的憋着。
大师姐嘴唇抖的快闭不上了,愣是忍着笑,不住的和中年女人道歉。女人骂骂咧咧了一会,留下一句“下次开车注意点!”,狼狈的骑上车走了。
师姐重新启动油门继续开车,开出去不到五十米,我们再也憋不住,放声大笑。
唉,我们太坏了。
(五十九)
恩师去世之后,我们几个师姐妹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就像没了娘的孩子,紧紧的依靠在一起,彼此温暖和安慰。
师姐经常请我们几个师妹吃饭,饭后,或去喝喝茶聊聊天,或是一起K歌。
彦锐知道后,很是奇怪,怎么导师去世之后,学生们反而频繁的在一起吃喝玩乐?让人感觉在庆祝。
我汗。。。。。。
我无法和彦锐解释清楚。一个至亲的人离开了,那些悲伤和痛苦,不是一定要用泪水和沉默来表达。有时候,哭,不一定是悲伤,而笑,也未必就快乐。除了身边的师姐妹,没有人更能体会我们彼此内心里的无助。
三届学生,八个女弟子,就这样彼此温暖着,彼此鼓励着,一起走过那段阴霾的日子。
周末的时候,师姐请我们到她家聚餐。
师姐离婚之后,一个人住在远在开发区的房子里,前不久,刚刚买了辆小型车,以方便上下班。
自从师姐有了车,我们几个小师妹成了车上的常客。尽管师姐刚刚拿到驾照不久,开车技术还有些生涩。
好在我们几个都不是大体积的胖妹,师姐看似小小的车里,硬是塞进了五个女孩,另外三个,实在塞不下,只好另打了一辆的士。
一路上欢声笑语,我们热烈的讨论着一会到了师姐家做些什么好吃的。师姐在前面开车,不时的也插上两句。
师姐说,有一回她在上班的路上,正聚精会神的目视前方,旁边一辆奥迪从左边的车道上慢慢跟上来。开车的男人摇下车窗,好奇的打量师姐。停车等红绿灯时,奥迪男和车里朋友聊天的话隐约飘进师姐耳朵里。
“这年头,会开车的年轻女人真不少,还都个个儿这么酷。。。。。。”
师姐听了,得意的笑。待后一句飘进来,笑容僵在脸上。
“酷是酷,就是开的贼慢,跟蜗牛爬似的,整个儿一车障啊,哈哈哈哈。。。。。。”
红灯刚过,师姐一梭子就穿出去了。
说到这儿,师姐就着气氛果真加大了油门。
结果,车窗外一声惊叫,我们都傻眼了。
(五十八)
从那之后,我和彦锐开始了现实中的短信交往。哪怕是夜里也要把手机放在枕旁,生怕漏接对方一个短信。
从来没觉得发明手机的人这样伟大,彦锐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在什么地方,一个短信就清清楚楚。我们俩像孩子一样,重复着幼稚的游戏,每天在短信里随时随地向彼此汇报各自的情况。天气冷暖和吃饭睡觉这些琐事突然变得很重要,似乎不叮嘱一遍“天凉要加衣”和“按时吃饭,别熬夜”一类的话,对方就真的要吃不饱穿不暖。
朋友们很好奇,说某人突然之间说话轻声细语,每天神采奕奕,吃了人参还是虫草?
我抿嘴笑,却不肯和任何人透露我的小秘密。
任何补品都比不上彦锐一个带着关心的短信,爱情,真的有魔力。
有一天早上,正睡的香,手机里传来短信的声音。我习惯将手机设置成自动开机,时间设置成每天早上六点。
眯着眼睛从枕头下摸出手机,迷迷糊糊打开短信,只六个字,“丫头,我想你了。”
不用看名字也知道这是彦锐发来的,时间是当天凌晨一点多。心里被这六个字一下子填的满满的,灌了蜜一样的甜。翻了个身,马上给彦锐回过去,“傻子,我也想你。”看着短消息顺利发出去,又痴痴的想了一会,然后把头埋在被子里,幸福的笑。
这条短信,我一直存在手机里,存了很多年。每每看到这条短信,当时的幸福和甜蜜,还会萦绕心头。
爱情是一壶醇香的酒,就让我醉在其中,永远都不要醒。
(五十七)
嘹亮的葫芦丝乐曲在耳边环绕,这是我平时最喜欢听的手机铃声,可那一刻,听到这熟悉的调子,我心里有些发慌。
身后的室友回头看看我,好奇的问,怎么不接?你电话响好半天了。
我终于鼓起勇气,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请问刚刚是你发短信给我么?”电话那一边传来好听的男中音。
我的心跳的像大鼓一样,我根本没想到彦锐会打电话给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应他。
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不好意思,我可能发错短信了,请问您电话号码是多少?”
彦锐狐疑的报了一下他的号码,我憋着笑,很客气的说,“太不好意思了,最后一位数我按错了,打扰您了,实在抱歉。”说完,快速的挂线。然后,大大的呼出一口气。
刚刚放下电话,彦锐在qq上就发过来一句话,“刚刚有人发错短信给我,我打过去,是个小女孩,可能是发给男朋友的,错发到我这里。”
我在心里窃笑,却装作好奇的问他,“给你发什么信息了?你怎么知道是发给男朋友的?”
“注意休息,不要熬夜什么的。听着就像,我还以为你发的呢,别人不知道我今晚加班。”彦锐说。
“那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小女孩?”我笑眯眯的问。
“听着声音像,年龄很小的样子。”
我心里这个美呀,想不到26岁的老姑娘,声音还能被形容为小女孩,岂不美哉?!
“丫头,真的不是你么?”彦锐突然问我。
“哈哈,不是,怎么会是我。”我死命否认,但有种预感,彦锐很可能已经知道了。
“哦。”彦锐似乎很失望的样子。
又继续聊了一会,彦锐要去干活了。快下线的时候,我看彦锐有些落寞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心。
“我就是刚刚的小女孩,傻瓜。”最后一刻,我微笑着向彦锐坦白。
“坏妞儿,就知道是你!!”彦锐坏笑着下线。
(五十六)
2006年8月3号,离彦锐给我电话号码的那一天,整整过了十天。我把便签夹进书里,偶尔拿出来看看,却从未给拨过上面的数字。
那一天晚上下班后,依然雷打不动的和彦锐同志在网上相约。我和彦锐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连吃没吃饭这样的小事也能聊的分外开心。我对彦锐说,我现在智商基本为零,感觉自己像个快乐的傻子。彦锐说,丫头,我的智商比你高不到哪儿去,搞不好要成负数。
恋爱中的人智商都很低。脑子里突然闪出这样一句话,不记得在哪部爱情小说中看到过。我害羞的问自己,我和彦锐是在恋爱么?
彦锐告诉我,他今天的活儿很多,白天人来人往,根本静不下心来完成这些工作。
今晚要加班了,彦锐叹气。
我善解人意的说,那你去忙吧,毕竟工作要紧。
我一直认为,男人应以事业为重,爱情家庭次之。那些只会甜言蜜语、谈情说爱的男人,我打心眼里瞧不起。男人是树,事业是土,没有了脚下的土壤,这棵树再枝繁叶茂,也终有枯萎凋零的一天。所以,彦锐工作的时候,我从来不去打扰他。不管前一刻我们聊的多开心多尽兴,但只要他有工作在手,我会马上让位,甚至把他从我身边撵走。
我让彦锐去忙自己的事,不用陪我聊天,我去找本专业书看看。
彦锐撒着娇说,那你要在电脑前陪着我,我累了,还要来找你聊天的。
我答应他,哪儿也不去,就坐在电脑前陪他。
低着头翻了一会书,翻到某一页的时候,那张写着彦锐电话号码的便签掉了出来,落在我的怀里。我拾起它,慢慢展开,端详着这一串数字,突然很想给彦锐打个电话。
思想斗争了一番,还是拿起手机,给彦锐发过去一个短信。“晚上加班的时候不要熬夜,注意身体。”只一句话,却在手机上按了半天。删了写,写了删,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最后,还是发了一句不咸不淡的关心过去,没有署名,不知道彦锐会不会猜到是我。
短信发过去不到一分钟,手机里嘹亮的葫芦丝乐曲的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彦锐的手机号码。
我的心狂跳不止。接,还是不接?
(五十五)
我和大师姐说了我和彦锐的事,我想听听师姐的意见。
师姐皱了皱眉头,盯着我看了一会,“这事我看怎么那么不靠谱~~~”
“为什么?”我紧张的问。
“网恋,都是小孩儿玩的把戏,你相信?”师姐挑了挑眉毛问我。
“可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低下头,小声的说。
师姐说,“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我的意见是,不要走到现实中为好。妹妹你太单纯了,小心遇到坏人。”
彦锐绝对不是坏人!!我在心里大声的抗议。但看到大师姐一脸不放心的样子,我张了张嘴,还是作罢。
我想再听听他人的意见,翻了翻手机电话簿,找到二表姐的电话号码,犹豫了一下,把我和彦锐的事简单的和表姐说了。
二表姐只大我两岁,从小和我一处玩,我在感情上很依赖她,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一样看待。
表姐说,丫头,你真的了解他么?他真的是律师么?是不是在骗你?现在社会上坏人很多,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怎么和师姐一个态度?!我心里很不舒服。
表姐看出我的心思,想了想,给我出了一个主意。既然彦锐说自己是律师,就要下他的律师资格证的编号,去相关网上查,核实他的身份。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这话怎么张口啊,我实在是问不出。结果,又不了了之。
晚上在QQ上遇到彦锐,我犹豫了好久,还是迟迟不敢张口。问,还是不问,我很纠结。我怕问了之后,彦锐误会我,以为我不信任他。不问?两个姐姐都那样说,毕竟两人社会经验都比我丰富,总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思来想去,心里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和彦锐聊了一会,心思都没在上面,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彦锐问,丫头,你有心事?
算了,我还是问吧。死就死吧,大不了彦锐误会了,我再哄回来。
我鼓起勇气问了心中的问题,彦锐并没有表现出很气愤,反而很快的发过来一串数字。又发过来一个网址,让我去核对。
彦锐的大方和坦诚,让我很是羞愧,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说,算了,当我没问,我信你。
彦锐却说,去查吧,丫头,我希望你去查一下,也算还我一个清白。说完,对我做了一个鬼脸。
既然如此,再推脱就有些假了。我打开彦锐给我的网址,输入他的编号,很快跳出一个窗口,里面清清楚楚列着彦锐的资料,还有他帅气的照片,分毫不差。
一颗心踏实下来,我的彦锐果真没有骗我。
“丫头,这下放心了么?”彦锐笑我。
“本来也没不放心,不过随口问问。”我依然嘴硬。
“那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见面呢?”彦锐旧事重提。
“这个,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不过,那一晚的月亮,是真的好圆好亮呀。
月色迷人。
(五十四)
屈指算来,我和彦锐聊了整整一年零七个月又十五天。我们的感情日益升温,但却从未在现实中相见。
彦锐说,这样不公平,帅哥你看也看了,却把自己藏的那么深,到底长成什么样儿,这么不敢出来见人。
我知道彦锐在用激将法,本打算不理他这茬,但转了转眼珠,又想逗逗他。
我告诉他,本人身高一米五,体重65KG,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长相赛如花。。。。。。
“等一下,哪个如花?”彦锐好奇的问。
“经常出现在周星驰电影里的那个如花。”我对着电脑坏坏的笑。
“一出场就挖鼻屎的那个?!!!”彦锐发过来一堆问号和惊叹号。
“嗯,就是那个。怕了吧?”我笑的肚子疼。
“你还是杀了我吧~~~”彦锐做痛哭状。
闹归闹,到底抵不过他软磨硬泡,只好老实交代真实情况。
程聿,女,26岁。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黑不白。爱读书,不爱说话,但喜欢听人说话。爱看电影电视和一切和文字有关的书籍,但政治和历史除外。性格古怪,见生人沉默寡言,和朋友滔滔不绝。长相一般,一个鼻子两只眼,大笑时习惯性露出一排牙肉,所以,经常喜欢捂着嘴笑。高度近视,高到不带眼镜容易出交通事故。长直发,长到腰部,黑如墨汁,且从不染发。
彦锐把我的话翻来覆去看了半天,闷闷的发过来一句话,“跟没说一样。”
“怎么是没说呢?”我委屈的问,说了那么多呢。
“什么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黑不白?什么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糊弄人玩呢!”彦锐气愤的说。
我大笑,标志性的牙肉又堂而皇之的露出来。捂上嘴,继续笑。
彦锐拗不过我,只说,丫头,你真像一只螃蟹。
螃蟹?我惊讶。
“让人无从下口~~”彦锐坏笑着说。
找扁!!!!
聊天快结束的时候,彦锐意外的留下他的手机号码,让我随时可以联系他。
我扯了一张便签,把号码抄在纸条上,放在手心里把玩。11位的电话号码,看的几乎快能背下来。但打还是不打,我还没想好。
彦锐快要下线时又提醒一遍,丫头,联系我。
我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望着手里的电话号码发呆。
(五十三)
在那个夏天,我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幸福的滋味。牵挂一个人,也同时被那个人牵挂,这种感觉很奇妙。世界突然变得色彩斑斓,连空气中都洋溢着甜蜜的味道。
我和颜锐恢复了每日必聊的习惯,甚至比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抛去了犹疑之后,我再不会掩饰自己心中的感觉,对颜锐完全敞开了心门,喜欢就是喜欢,无需掩饰。
颜锐依然叫我丫头,可对我直呼他的大名却明显不满。
我问他,那叫你什么?然后歪着头想了一会,要不我叫你“哥”吧?我从小到大,一直希望有个哥哥来照顾我保护我。
颜锐考虑了一会,同意了我的建议,但是霸道的要求我,不能叫一个字,要是两个字的。
我迷糊了,什么一个字两个字的?
笨啊,就是“哥哥”呗,嘿嘿~~
肉麻!!!!
“哥哥”这两个字,经常出现在幼稚无聊的韩剧里,小女生撒着娇撅着嘴拖着长音叫自己的男朋友,那叫一个嗲。每次看韩剧时,心里都会对此嗤笑一番。没想到,有那么一天,自己也会走上这条肉麻之路,一想到这儿,我的汗呦,飞流直下三千尺。
可终拗不过彦锐,还是默认了。结果叫着叫着,就叫顺了口,倒是听的颜锐那厮眉开眼笑。
我问颜锐,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迷药,迷得我五迷三道的,自投罗网?
颜锐反咬一口,你还给我下了蛊呢,我才是掉进你的圈套!
其实,既不是他的网,也不是我的套,却是网络这一张大网,冥冥中,网住了我,网住了他,将两人紧紧的缠在一起,挣扎无效。
我暗暗祈祷,就这样被套住吧,我心甘情愿。
(五十二)
再次在QQ上与彦锐相遇,竟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恩师的离开,让我更加害怕失去。我告诉自己,丫头,抓住彦锐,不要再失去他。
我对彦锐讲了恩师去世的事,彦锐替我难过,不停的劝慰我,要想开一些。世事无常,总有些人有些事,是我们无法挽留也不能预料的。
我心里,却是真的真的很想彦锐。
我一改往日的矜持和冷漠,对彦锐轻声细语,温柔有加。
彦锐对我态度上的一百八十度转弯,很是捉摸不透。
他问我,丫头,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受刺激了?你从前对我冷言冷语,为什么突然这么热情?
我愕然,随即问他,我对你热情一些不好么?
好是好,就是有些不习惯。
我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在键盘上敲下六个字发了过去。
彦锐,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