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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连载)爱,永不止息(全文完)

SOS991229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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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楼    发表于2011-01-24 22:47:00举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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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终于看完了小说,我找了空闲时间来看,4天不算短吧。每次看到2-3点,敬业吧,妹妹。

你的小说让我有似曾相识的经历。每行每字也触痛着我的心弦。让我进去你的细腻的情感世界!值得爱!但你也更值得被爱!

幸福在不远处就要到来!!!

记住找一个爱你比你爱他更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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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草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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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楼    发表于2011-01-23 22:06:00举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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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人非常期待结果。我期盼彦和那个女孩分手,因为程等了他那么多年,太,太,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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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草:一叶代表真爱;二叶代表健康;三叶代表名誉;四叶代表幸福。

古茶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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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楼    发表于2011-01-23 13:28:00举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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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看完,楼主好好文才!源于生活,升华与生活。最后结果是什么呢?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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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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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楼    发表于2011-01-23 11:09:00举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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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e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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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卫成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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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楼    发表于2011-01-22 22:41:00举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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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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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如歌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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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楼    发表于2011-01-22 20:46:00举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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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不错,真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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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永远欣赏积极向上的精神!

xxxb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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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楼    发表于2011-01-22 16:35:00举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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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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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楼    发表于2011-01-21 19:38:00举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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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放松来读小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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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完美的个人,只有完美的团队

花开茶靡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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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楼    发表于2011-01-21 19:11:00举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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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一次不成,很快又有了第二次相亲。依旧是主任牵线,区政府的一个公务员。

主任简单向我介绍了对方的情况,比我大两岁,当地区政府公务员,父母是做生意的,房子有几套。唯一一点不足的是,身高有些矮,只有一米六五。

对方很积极,在我同意见面的第二天,就发来短信,主动约我。

在选择约会地点上,我依旧很发愁。左思右想选了医院附近的麦当劳,结果对方不同意,说环境太吵。我实在选不出什么地方,只好把选择权交给他,让他找好地方后通知我。

最后,订在单位附近的一家茶餐厅。

因为离住处很近,我又是提前到达。到之前,公务员打电话过来,让我先订个包房等他,路上堵车,他开车过来,可能还要一会才能到。

只剩下一间包房,询问之后,发现包房基本消费要168元。我有点迟疑,要不要先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毕竟,只是喝个茶而已。

在打还是不打电话上,我犹豫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打了电话过去,征求他的意见。

电话里,他爽快的说,没问题。

电话刚放下,他就到了。黑色运动上衣,小平头,带眼镜,偏瘦。

一落座,服务员就送上菜单。因为我一直在控制饮食,所以事先就和对方说好,不吃晚饭,只喝些东西。

公务员很绅士,让我选自己爱吃的点。接着才自己点了几样,即便是这样,还是没达到基本消费。最后在服务员的推荐下,点了一款冰淇淋。

这男人很健谈,这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

从他落座之后,一直在侃侃而谈,谈工作,谈生活中的烦恼,谈人际交往等等,几乎没有冷场的时候。

通过聊天,我得知他还有一个妹妹。家庭条件很好,目前住的房子在郊区,是一栋别墅,一家四口,每人独自一层。他在区政府主管安全生产,是个主管,手下管着上千家企业和工厂的生产安全。初中毕业后读了本地的中专,武术方面的。毕业后,一直在区政府工作至今。

一开始相谈甚欢,但聊到后来,我发现我们聊的东西总是南辕北辙。最让我受不了的是,这个男人动不动就拿我的学历说事。“你们硕士”,“你们高级知识分子”,“你们读过大学的”,类似的话语经常在他的言辞中出现。

我心中有些不悦,但并未表现在脸上。自卑?Maybe。

围绕着他的工作,他不停的讲。我一直保持微笑,做个聆听着。

来之前,由由再三叮嘱,妹妹你要多笑笑,你笑的时候很可爱。

快九点了,这男人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你平时休息都喜欢做什么?”公务员突然转移话题,问我。

“上网,读书,看电影,逛街。”我答。

“上网都看些什么?”公务员又问。

“无非是看些八卦新闻什么的。”我笑。

“你还会看八卦新闻?”公务员扶了扶眼镜,瞪大眼睛惊讶的问我。

“怎么?为什么我就不能看八卦新闻?”

“你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会看八卦的人。”他笑。

“那我会是看什么的?”

“古典文学什么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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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镜下世界,几癫几陶然; 赏粉蓝画卷,几醉几成痴。

花开茶靡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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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楼    发表于2011-01-20 22:15:00举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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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家里多了位新成员,我有了后妈。

多了一个人,家里多了些人气。老爸被照顾的不错,精神比我上次回家好了很多,也胖了一些。后妈是个爽快的人,干净利索,把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对我也百般关照,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给我。我的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要对老爸好,两个人过的开心,这就够了。

但心里还是有些小别扭,毕竟不是亲妈,总是隔着一层。心里想把对方当成亲妈来看待,但老妈的影子却总在脑子里反复出现。想来想去,还是顺其自然吧。

老两口养成了习惯,天不黑就放好了被子钻进被窝里看电视。我在南城当惯了夜猫子,如何能适应这种生活。只好吃过晚饭后就跑到姑姑家,不是上网聊天就是和姑姑一家聊天看电视。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在玩两只小狗。狗狗们被我训练的极其听话,也因此喜欢粘着我不放。有时候正玩着电脑,小的那只就顺着我的腿爬到我怀里,一动不动的趴下来呼呼大睡。大的看到了,气不过,却苦于身体笨拙爬不上来,只好在我脚旁打转。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在家里,其余大部分时间都这样在姑姑家厮混过去。老爸和后妈很投缘,干什么都是一起,两个人总有说不完的话。老爸的衣食住行被后妈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有些细节我都从未想到。这让我有些矛盾,既高兴又别扭。内心里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仿佛老爸不再是我的老爸,这个家也不再是我的家。但这种感觉只是转瞬即逝,只要老爸觉得幸福,我的感觉可以忽略不计。

年二十八那天,去乡下的祖坟给老妈上坟。我跪在雪地里,依旧给老妈磕了三个头。爸蹲在一旁低头给妈烧纸,火光映红了老爸的脸,眼睫毛一抖一抖的,不知是不是也如我一样,在思念老妈。

“妈,我想你了。”我拔掉坟头的几簇枯草,小心的拭去墓碑上的积雪。爸抬头看了看我,叹了口气,又低下头继续烧纸。火星飞溅到雪里转瞬即灭,黑色的烟灰却在空中打着转儿,最后缓缓的落回雪地里。

玩玩闹闹,一晃这个年就过去了。时间“唰”的从身边飞过,好像刚刚到家,却又得离家。

老两口起早送我到车站,一直把我送上车才肯离开。透过车窗看到两位老人相依相携的背影,我的心里又温暖又踏实。

一定要好好的,我要你们一直这样幸福。

(239)

回到南城没多久,应邀参加了同事的婚礼。没隔几天,又参加了另一个朋友的婚礼。热闹的婚庆典礼中,我的内心无限孤独。我突然意识到,岁月蹉跎中,我已经成了不折不扣的剩女。

身边的朋友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出双入对,那些曾经一起参加工作的同事相继有了孩子。走在大街上,总能看见大腹便便的孕妇挺着骄傲的肚子。我很嫉妒,嫉妒得要发疯。

就在这时,我通过小米知道小毕的喜讯,小毕也结婚了。就在年前,通过同事介绍,和本院的一个同事。

就此,我身边的朋友全都有了家庭,甚至,小米的孩子都已经开始咿呀学语。

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像歌里唱的一样,一个人逛街,一个人逛书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旅行。越是繁华喧闹的地方,我越发显得孤独。

老爸越来越担心我的婚姻大事,每次电话都要说一大套类似“你也不小了,别再挑了”的话。我被催的烦了,只好威胁老爸,再逼我,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然后再离婚。

老爸被我的话吓住了,此后念叨的次数陡然减少,但我知道,那份担心却一点没少。

走着走着就被剩下了,过着过着就变单了。怎么就剩下了?我很茫然。

(240)

因天涯上的一篇爱情小说,我和由由结识。因喜欢作者的文笔,无意中加入了作者建的一个读者群。进去不久,和由由相谈甚欢,于是成了朋友。但同时发现群里面充斥着众多愤青和幼 齿,于是又退了出来。但和由由,却一直保持着联系。

由由是福建人,家却在上海。一家三口,生活幸福美满。由由性格活泼,穿着时髦,是个时尚辣妈。我们彼此交换照片后,由由立马建议我赶快换造型。用她的话说,“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像从故纸堆爬出来的。”

在由由的建议下,我改头换面,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一,减肥。

游泳,跳操,跑步,呼啦圈,控制饮食,折腾几个月下来,我从肥婆赫然变成窈窕淑女。当我成功的甩掉二十斤肥肉的时候,我真想抱着由由啃她两口。

其二,网购。

在由由的指导下,我学会了网购。但最初很没品位,常买到一些质量和样式都不怎么样的衣服。后来经过由由的指点,终于懂得搭配和选择。甚至很多时候,我就是由由的跟屁虫,见她买什么,我只管买同样款式不同型号即可。在她的调教下,我的穿衣品味和从前大不相同。

其三,思想。

由由是个活泼外向的人,喜欢和朋友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得知我每天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时候,大摇其头。由由建议我多出去走走,多交一些朋友,多给自己找些爱好和兴趣。她说,外面的世界比虚拟的世界更精彩,也更实在。

其四,介绍对象。

由由极力向我推荐她老公的一个朋友,搞动画的,又帅气又稳重,人品一流。我说,异地我不想考虑。由由说,先在网上了解了解,又没让你马上嫁给他。禁不住她的煽动,只好交换了彼此的qq号。

虽然最后因为种种原因,我和这搞动画的帅哥没能走到一起,却成了很好的朋友。因为彼此都喜欢动画片,所以常常在一起讨论有关动画的种种体会,交流感悟等等。

总之,由由就像一缕阳光,把我从晦暗的角落里拽出来晒个遍,让我从头到脚散发着新生的气息。

我是幸运的,每到人生的低谷,总会有朋友出现在我的身边,帮助我走出低迷。

算命的说我有贵人运,这话一点没错。

(241)

八月初自己一个人长途旅行了几天,回来后没多久,就病了。

阑尾炎。

一个人在异地他乡最怕两件事,一是过节,二是生病。

生病的时候很想家,生病的时候最无助。一想到自己可怜兮兮的躺在病床上没人理没人管,我一刻也不想停留。于是在打了两天消炎针依然无效后,毅然决定乘坐第二天的飞机回家做手术。

一路上捂着肚子回到长春,下了车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和颜锐事先打好招呼,让他来接我,结果在机场左等右等不见人影。似乎这么多年来,没有一次我出了机场或者站台,能在第一时间见到他。每次都或多或少要等一会,而这一次等的时间最长,有一个多钟头。

“你在哪儿了?”

“噢?我在路上呢。”电话那边睡意朦胧的声音。

“我到了。”

“哦,等我一会,我就到。”

这一会,就是一个多小时。

终于等到了人,我已经疼的直不起腰来。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家睡觉呢吧?”我疼得咧着嘴问颜锐。

“嘿嘿,睡着了,把你这事给忘了。”颜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还骗我说快到了,一猜你就在家。”我撇嘴道。

“疼的怎么样了?还能坚持住么?不行咱现在直接去医院吧。”颜锐很担心我。

“没事,我还能忍,这点小病还能坚持,你放心。”我用一只手捂着肚子,脸色灰白。

颜锐开车在市区里带着我绕了几圈,终于在离车站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家旅店。在检查了内部设施及安全性后,帮我订了一间比较安静的房间。帮我点好电蚊香之后,颜锐不放心的再一次问我,“丫头,你能行么?”

“没事,放心吧,我自己就是医生,心里有数。快回去睡吧,都快一点了。”我把他推出房门,催他早点回家。颜锐明天一早还要开庭,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

“那你小心,夜里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我的手机不关机。”说完,帮我带好门转身离去。

铺天盖地的疼痛再次袭来,我佝偻在旅馆的床上,蜷成一个虾米。天啊,疼死我算了!

(242)

疼得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没睡。四点半爬起来洗了把脸,提着行李去前台结账。

似乎痛的更厉害了,怕坚持不到回家,于是打车到原来读书的医院,挂了急诊号,开了两瓶消炎针。

七拐八弯的终于在地下室找到注射室,等打上了针已经是凌晨六点钟。靠在冰凉的铁质靠椅上,我疲惫极了。冰冷的液体顺着手背上细细的静脉缓缓流进身体,几乎整只手臂都是凉的。打针的小护士很细心,不时的过来帮我看看剩下多少液体,并及时换上第二瓶。因为要赶早班车回家,在第二瓶只打了一半的时候,不得已拔了下来,匆匆忙忙的跑出去打车。

紧赶慢赶,终于坐上客车的时候,整个人快要虚脱了。

想想自己真够胆大的,万一路上突然穿孔了怎么办?万一坚持不到家怎么办?可是,和一个人孤单的面对疾病相比,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这一刻,我只想回到家人身边。

老爸已经早早等在马路边,我下了车,却没认出我来。因为由由的建议,我剪短了头发又染了颜色,老爸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直到我走到他跟前,他才“呀”的一声叫出我的乳名。

也许是早上的药发挥了药效,又或者是到了家,心里就踏实了。一进家门,疼痛缓解了。虽然还有丝丝的痛,但和这一路上的折磨相比,已经几乎算不上痛了。

吃了半碗热滚滚的米粥,又睡了一觉,直到中午才醒过来,精神好了很多。和在县医院里做护士的表姐联系上,预约好第二天一早去做手术。

老两口和姑姑一家围着我嘘寒问暖,这感觉,很温暖。

一个人只有在病中,才能体会家人的重要。这一刻,被亲人环绕着呵护着,我很幸福。


(243)

整个手术过程中我都在昏睡,直到手术结束,主刀医生让我看被切下的阑尾,我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了一眼后,又继续昏睡。

下了手术,躺在病床上,神智渐渐转清。身上的麻木感渐渐退去,刀口丝丝的疼。表姐俯下身关心的问,“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

“呵,姐,俺就是医生。”虚弱中,我仍不忘调侃。“放心吧,没事。”我安慰表姐。

最难的一关都挺过去了,还有什么是应付不了的。

在亲人的关心和照顾下,不到一周我又生龙活虎。养到第十天的时候,几乎没什么事了。而且,我请的假也即将用完,是时候回去上班了。

坐客车到长春的时候,颜锐开车来接我。因为手里还有些事情,先载着我去附近的一家汽车代理店办事。

“丫头,你好像变白了。”颜锐一边开车一边看我。

“是么?可能染了头发显得吧。”

“不是,皮肤都变得细腻了。”

“哈,这么说南方水土比较养人啦。”我笑。

“真的,我真觉得你的皮肤比从前好多了。你这次回来我就想说了,看你疼成那样,给忘了。”

“真不容易啊。”我叹气。

“怎么?”颜锐问。

“认识你这么多年,头一回夸我白。”我翻了一个白眼。

“呵,是么?那我以前都怎么说你的?”颜锐笑。

“说我黑呗,其中有一句我还记得呢。”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

“什么?”

“你说我掉到地上都看不着。”我撅嘴。

“你就扯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颜锐大声反驳。

“你肯定说过,我一直记着呢。”我说,“你说我的坏话,我统统都记着呢。”

“啊?我还说过你什么坏话?”

“说我小心眼,爱钻牛角尖,爱哭鼻子,爱走极端,太敏感,太要强。。。。。。”我掰着手指头滔滔不绝的说。

“得得得,别数了。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颜锐笑。

说说笑笑中,到了目的地。

正午,太阳正高。

(244)

彦锐说,我一会就出来,你在车里等着吧。说着,关上了车门。

我百无聊赖的在车里看了会MP4上的小说,看着看着就困了。于是在车上打了一个盹儿,醒来时发现自己浑身大汗,车厢里蒸笼一样的热。伸手推车门,结果怎么都推不开。糟糕,这家伙不是把我锁在里面了。

越坐越热,不得已给彦锐发短信。“哥们,你咋把我锁车里了,我快成烤乳猪啦!”

短信刚发出去,彦锐就急匆匆的跑出来,“哔”的一声遥控开车门。

“嘿,我给忘了,习惯了下车就锁门。”彦锐不好意思的笑。

我白了他一眼,逃也似的从车里出来,钻进阴凉处。

“丫头,跟我来。”

我跟着彦锐进到代理店经理的办公室,彦锐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彼此,然后继续刚刚的话题。

“大哥,说来你都不信。”彦锐对经理说,“我前几天遇到一特气人的事。一朋友介绍给我一个案子,有一天,当事人打电话请我吃饭。到了地方,点好菜,当事人问我,代理费多少钱。我一想,朋友介绍的,没好多要,就说两千。当事人一听,说要打电话和家里人商量商量,然后就出门打电话。结果,这电话一打就是半个小时,菜都上来了,结果人却左等右等不回来。我打电话,不接,再打,竟然给关机了。你说,这叫什么事?”

彦锐和这经理估计是老朋友,两个人相谈甚欢。我坐在角落里,无聊的很。总算捱到两人谈完了,我大呼了一口气。

去机场的路上。

“每次回来都要麻烦你接送,真不好意思。”我说。

“嗨,这算什么,一年才回来一次。再说,你还是我的债主呢?”彦锐笑。

“别急着还我,先还其他人,最后再还我的。”

“丫头,咱俩认识多久了?”彦锐突然问。

“六年了吧。”

“唉,真快啊。一眨眼就六年了,说出去谁信啊,咱俩还是网上认识的。”彦锐感叹道。

“对了,你当年不是还见了几个女网友呢么?都还有联系么?”我逗他。

“嗨,那都是哪年的事了,早没影儿了。”彦锐笑,“我记得当年有个女网友,一见面就让我请她吃饭,给她买包。我当时就想,凭什么啊,脸真大。”

“丫头,我真没想到你一下子能借我这么多钱,而且这么痛快。”停了一会,彦锐又说。

“咱不是好朋友么,呵呵。”我笑。

“不,你是我的红颜知己。”彦锐正色道。

“别,我就是你一女网友罢了。”我笑。

“最不爱听你这么说话,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当你是网友了?”彦锐有些微怒。

我正想张口解释,彦锐电话响了。彦锐看了下屏幕后,飞快的瞟了我一眼。

敏感如我,怎会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

(245)

“去机场的路上呢。”彦锐瞄了一下我,表情不自然的说。

“别闹,在路上呢,怎么停车。”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彦锐有些不悦。

“好了,我一会到了再给你打电话,挂了啊。”

我心里突然觉得很别扭,好像自己无形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于是,心情突然低落下来,不再说话。

车里的气氛一时变得尴尬。

“丫头,怎么不说话了?”忍了一会,彦锐主动搭话。

“啊?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丫头,真不用我给你打欠条?”彦锐问。

“说了不用。”我不耐烦的说。

“。。。。。。”

“其实,能借钱给你,就是相信你。如果总担心别人不还,那还不如当初不借。既然借,就已经做好万一拿不回来的准备了。”我见彦锐不出声,觉得这样下去不好,于是解释了几句。

“呵呵,也对,用五万块钱看清一个人,值了。”彦锐笑。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想了想,我答道。“彦锐,借钱这事不用总挂在嘴边。就当我放你那里做投资,将来你做了生意,我做股东给我分红就是了。”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机场。

“就这么走了么?”彦锐站在车旁注视着我的背影问。

“嗯。”我回头对他笑。

“要不要来个拥抱?”彦锐笑。

我冲他摇摇头,接着又挥挥手,然后转身走进候机厅。

隔着候机厅的玻璃门,我无意中瞥见彦锐掏出手机靠在车门上打电话,眉间眼角,是我曾经熟悉的笑容。

挽起耳边的碎发,我转过身,缓缓走进候机厅。

窗外,天很蓝。

(246)

一天,无意中在医院内网上看到一则消息。大意是有想出国进修及留学的院内职工,需要报名参加人事厅组织的全国出国人员外语资格考试。我留心了一下报名条件和时间,心里有了新的打算。

是时候,为理想准备了。

出国进修,一直是我参加工作以来的愿望。曾经留意到,每年医院都会有一些名额出国进修。奥地利一家著名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和我们单位多年来一直友好往来,经常互派人员留学或者进修。这家医院的皮肤病理学在国际上亦名列前茅,如果能去那里进修半年,一定会有不小的收获。

虽然我的资历还浅,经验还少,但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既然要出国就一定要通过这个考试,但不管怎样,先考了再说。

在截止期的最后一天,我报名参加了市里组织的辅导班。实现梦想,就从这一步开始吧。

自从毕业后,英语几乎就扔在脑后。要重新捡起来学,我还行么?

开课的第一天,口语老师让大家用英语自我介绍。来上课的人大多数都是事业有成或资历颇深的单位骨干,鉴于此,老师采取自愿的形式。

在听完五六个外单位的老师用磕磕巴巴的英语介绍完自己之后,我有些跃跃欲试。

虽然有些害羞,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逼着自己举起了手。给自己打气,丫头,你行的!

一站起来,心就发慌。全班同学都用目光注视着我,这让我更加手足无措。原来准备的腹稿,有一半忘记了说,甚至有几个很基础的单词也一时想不起来。太久不说英语,我直接倒退回初中水平。

战战兢兢,磕磕巴巴,慌里慌张,终于结束了我的自我介绍。没想到,老师给了我一句“very good”。

课间休息时,几个同学在一起闲聊,这才知道,这一次我们单位来的医生几乎占了一半。

挑选好彼此的partner之后,我们的座位固定下来。此后,每一次上课,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一次课堂点名,无意中我得知,一直坐在我身后的那个帅哥原来名字和我竟然如此相似。

帅哥叫陈宇。

(247)

私下里,我偷偷探主任的意思,如果将来有机会,是否同意我出国进修。

主任很爽快,一下就同意了,并夸我是个好同志,很积极求进。我被主任夸的不好意思,正打算客气几句,谁知主任还有下文。“小同志,想法是好的。但是,要先把个人问题解决了。”

我一听,怎么,还有条件?心里暗自揣测了一下领导的意思,难道是怕我进修之后跳巢?

也不无可能,毕竟我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只要没在当地安家,一切皆有可能。

我说,倒是想解决,就是没人要啊。说着,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

“对了,我爱人单位药房里有位不错的小伙子,前几天我爱人提起过,各方面都很好,就是学历低了一些,是中专毕业。你要不要见见?”主任问我。

“呵呵,好啊,全凭主任安排。”我笑。

难得主任这么热心,我一口答应下来。

三年前,因为彦锐,我拒绝了一位老主任的热心帮忙。从此,我的婚姻大事再无人问津。

三年后,同样的机会再一次摆在我面前。这一次,我告诉自己,不能再犯同样的错。

而彦锐,已不再是障碍。痴恋了多年之后,我已真的放手。放开他,也解放自己。

腾出的空间要找一个对的人来填满,希望,那个人早日出现。

(248)

主任这介绍人当的很省心,直接把我们的电话号码给对方,让彼此约个时间见面。

我的电话号码给出去几天了,对方一直没动静。几天后,主任问我,觉得怎么样?

我说,还没见呢。

主任皱眉,答应我回去催催。

我问,这事该女方主动么?毕竟,我长这么大也只相过一次亲,具体该怎么做,我也是一头雾水。

主任摇头,告诉我只管等着就是。

第二天依旧没消息,第三天还是杳无音讯,直到第四天的傍晚,才收到对方的短信,让我找个合适的地方见面。

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地方。平时除了医院就是住处,哪儿知道哪些地方适合约会。

无奈,只好订在自己常去吃的一家饭馆。一家以日式风格为主打的菜馆,我很喜欢他家的日式炒饭和三文鱼泡菜炒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打打牙祭。

我记得二楼有几个靠窗的位置还不错,比较幽静。

因为要去银行一趟,提前出门,结果早到了十分钟。

进门直奔二楼,却被服务员拦了下来。告知楼上今日不开放,只有楼下有座位。

我回头巡视了一圈,只好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刚坐定,就给对方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出来的早,已经先到了。又补充,让对方不用急。

不一会,收到对方的回信。路上堵车,可能还要一会,让我先点菜。

我要了一杯果汁,一边喝一边等。喝了一会,才发现,今天的环境有些吵,不知为何,餐厅的背景音乐声音既大又吵。

看来,今天我选择了一个失败的地方。

正想着,一个斜跨背包穿格子衬衫的男人走到我面前。“你就是程聿吧?”

我抬头微笑,大方的说,“我是程聿。”

习惯性的去注视对方的眼睛,这一看,心跳慢了半拍。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一双眯成一条缝儿的细长眼,我瞧了半天,愣没看到眼珠在哪儿。

(249)

我依旧点了三文鱼泡菜炒饭,对方点了一碗面。服务员退下去后,我开始细细打量对面的这个人。

真是没天理!

一个大男人,为啥皮肤比我还白还细嫩?

不由自主的,我把眼光又转到他的那双眯眯眼上。我看,我用力看,就是看不到完整的眼珠。那双眼,一直在半眯着,不笑的时候还好,一笑,唉,全眯上了。

我们闲聊了一会,我的炒饭先上来了。为了显得礼貌,我打算等他的那份上来之后一同吃。

可是,左等右等,他的面就是不上来。我急了,叫服务员去催催。结果一查,发现刚刚那个负责点菜的服务员根本没把他的面报上去。

于是,又等了好半天。我心里嘀咕,今天怎么这么不顺。

好不容易面上来了,这时我的炒饭也差不多快凉了。我刚刚喝了一口汤,一抬头,发现他已经吞了好大一口面。等我吃完第一口饭的时候,他半碗面已经没了。

此时,我才知道他刚刚让我先吃真的不是客气,而是确实如他自己所说,他吃饭很快。

结果就是,我还没吃几口,他的一碗面已经见了底儿。剩下我一个人,尴尬的吃剩下的冷饭。

这顿饭吃的我很是郁闷,匆忙吃了几口之后,我也放下了筷子。

我打开钱包打算付钱,结果他抢先了一步。我谢了他,然后一同走出饭馆。

出了门,他说自己要到马路对面坐公交车。我看了他一眼,告诉他自己要走另一个方向。

于是,我们不约而同的各自走向自己的方向,连道别都没说一声。

唉,怎么连送也不送一下,也太不绅士了。

算了算了,从一开始就不主动,看来,多半是被家里逼着出来相亲的。说实话,本姑娘也没相中他。这样,反倒省心。

想到他那双眯眯眼,忍了一晚上的我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可惜了这双眼,长在李玉刚的脸上还能反串一下古典美女。可这哥们没事整这一双媚眼,到底是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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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晚上睡在琳家。

和琳一起泡脚的时候,我偷偷塞给她一个红包。“这么远也不方便带什么东西,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给瑶瑶买玩具。”

琳笑了笑,收下了。这么多年的姐妹情,都知道彼此的脾气。

“彦锐有女朋友了。”我盯着盆里的水,低头自顾自的说。

“你怎么知道的?”

“他亲口告诉我的。”

“哦。他也该找了,不是比你大五岁呢么?”

“嗯。”

“怎么?心里不舒服了?”

“有点。有一种‘爱人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的苦涩,毕竟曾经那么深的爱过。”

“别想那么多了。说到底,你们俩终归是没有缘分。”

“嗯。”

“要不回来吧,我和老大在这边帮你找一个。有人帮忙张罗,总比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的漂泊好。”

“算了,我已经习惯了,不想再折腾了。”

“那就打起精神来好好过日子,这世上不是只有彦锐这一个男人。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

“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我没等琳说完,抢过话头。

“四姐,你一定会幸福的。”

(232)

早上七点,睡意朦胧中感觉有人在我身边晃。正纳闷时,被窝被掀开,接着塞进来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伸手摸了一把,呀,是个孩子。睁开眼睛一看,是琳这坏蛋!见我不起床,把瑶瑶塞进我的被子里。这丫头,当年好搞怪捣蛋的脾气一点没变。

我把瑶瑶搂进怀里,继续睡。这孩子一点不闹,在我怀里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玩手。我把头靠着她小小的肩膀,闻到一股好闻的奶香味。

正陶醉中,觉得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糟糕!又是琳这坏丫头,把我的睡态拍个正着。

我被她们娘俩搅得睡不消停,只好强打起精神趴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老大刚打电话说,今天要领你和五姐去滑雪。”琳说。

“这么冷的天,滑什么雪啊,还不如在家里窝着好。”说着又伸了一个懒腰。

“我也这么说的,可老大非要拉你俩去。我咋说也不行,没整。”

“老大啥时候过来?”我问。

“刚说在家煮粥呢,还说让咱过去吃。我告诉她不折腾了,家里有面包和牛奶,凑合吃一口算了。”

“我看行。你老头呢?上班了?”我揉揉眼睛在客厅里四处瞄了一圈。

“早走了。他们单位上班打卡,迟到要扣钱的,管的可严了。”

“哦,那就剩咱娘仨了?”我笑。

“嗯哪”。琳也笑。

“嘿,起床喽!”我一翻身,把瑶瑶抱在怀里坐起来。

琳接过孩子,颠颠的又从卧室里扯出电暖气来放在客厅里。“昨晚冷不?”琳问。

“不冷,都睡热了,地热供暖挺足的。”我叠好被子,放在沙发上。正弯腰打算整理褥子,琳伸出一只脚拦下我。

“干啥?”

“甭叠了,晚上还得睡呢。”琳说。

“。。。。。。”我无语。

接着这丫头又把孩子塞给我,然后扯着褥子的一头拖过客厅,推开客卧的门,把被子卷成一卷,用脚踢到一边。我这个汗呦!这么懒,这丫头咋当妈的捏?

(233)

除了老大,没人愿意去滑雪,老大的计划泡了汤。陪着大大去退了票,又顺路去附近的商场逛了逛。老五单位事情多,第二天要走,于是大伙又陪她去订了回程的票。一行人逛到下午,琳婆婆电话打过来,瑶瑶饿了,在家里闹的欢。于是大伙又急忙打车往回赶,大人都饿了,更别提娃儿了。

晚上在老大家吃的,老大父母都在她家暂住,于是有幸尝到了叔叔亲手做的东北名菜---小鸡炖蘑菇。这一顿,吃的我心满意足,眼泪差点掉下来。想了一年了哇!

于是,就这样在琳和老大的家里来回厮混了一天。送走老五之后,我也要准备回家了。

姐夫提前给买了火车票,走那天早上我没让琳去送我。天儿太冷,孩子也没人带,再说有老大呢。

“就这么走啦?”

在小区楼下,琳站在我身后委屈的说。我和老大同时回过身,看见她穿着单薄的小袄站在雪地里眼泪汪汪。

我的眼泪一下子喷涌而出,回身走过去给了琳一个大大的拥抱。“傻瓜,我还会再回来的,哭什么?”嘴里这样说着,自己的泪水却像开了闸的水,怎么也止不住。

“谁知道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你说你非得走那么远,想见你一次都不容易。呜呜~~~”说着说着,像小孩子一样痛声大哭。

我又如何舍得?

老大见我们哭成一团,于是走过来抱住我俩安慰道,“行了行了,整的像生离死别了似的。小四儿,回去常给我们打电话,有啥事和我们说说,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不行咱网上视频。”

再一次挥手,下一次相聚,不知又是何年。

一路上有些堵车,到车站的时候火车马上就要开了。飞奔着冲进检票口,老大在身后喊,“小四儿,到家了给我来个电话,路上小心~”

终于在最后一刻赶上火车,汽笛声起,将我带离这个城市,尽头处,即是家。

(234)

哭笑不得!

车开了两分钟后,我被另一名乘客拿着票问,“请问,这是你的座位么?”我呆了一下,接着很肯定的点头说,“是我的啊。”

这女孩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接着拿出车票给我看,“可是我的车票也是这个座。”

我慌了,急忙掏出自己的,和她的一对,一模一样。心里想,这女孩遇到票贩子了?这年头假票也做的这么真,如果不是知道姐夫是在车站帮我买的票,还真会怀疑自己的是假的。

正想着,女孩指着我票上的日期说,“你的票是昨天的!”

这一喊,把我惊呆了。我一瞧,可不是。姐夫呀姐夫,说是给买今天的,咋给整成昨天的了?

好在对面有一空座,尴尬的坐到对面去,心里七上八下。这一会要是来查票,露馅了怎么办?

给琳发短信,琳当笑话告诉了老大,老大训斥了姐夫一顿,转头又给我发短信道歉。我心里很过意不去,这事说来也怪自己,怎么就没注意上面的日期。

好在查票的列车员不是很仔细,我用手掐着票遮挡住日期,总算蒙混过关。

坐在我对面的女孩一路上都在给男友打电话,两人在电话里你侬我侬,听我的鸡皮疙瘩掉一地。心里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彦锐,如果不是在北京出了那样一段小插曲,我本该去长春让他送我的。

实在被那女孩烦的不行,于是打开MP4听音乐,听到一半觉得无趣,又找到影视一栏打算看电影。结果头一天晚上妹夫给下载的电影怎么也放不出来,卡在上面,关不上也放不出,真是急死人。也许是电影格式不对,唉,不是连MP4也要坏掉吧。

百无聊赖的靠在车窗上发呆,这时才发现我乘坐的这趟车是名副其实的慢车。屁大点的站也要停一下,晃悠了两个钟头才到九台。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又给琳发短信,琳告诉我要不就在长春下车坐客车回去。这么慢,晃悠到家得半夜了。想想也是,于是打定主意,到了长春就下车。

又在车上熬了一个多钟头,终于晃荡到长春。车一停,我就跳下火车。一出车门,冷风将我吹的瑟瑟发抖。怎么这么冷?快过年了,车站还能买到票么?

我瑟瑟的站在风中,一脸茫然。又冷又急之下,再次想到彦锐。看来,还得去找他。

掏出手机拨通彦锐的电话,“喂,彦锐,现在方便说话么?”

“方便啊,怎么了?”彦锐道。

“我现在在长春,你如果不忙的话,能不能送我回家?”我小心翼翼的问。

“这个。。。。。。”彦锐在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

“如何不方便的话,我就自己坐客车回去,没什么的,你别为难。”见彦锐如此,想必不是很方便。

“没事,我手头的事不急。你过来吧,我在单位。”彦锐道。

“好,我一会就到。”我挂了电话,招手叫了辆出租车。

本已经下定决心再不要见了,却阴差阳错的又回到了原点。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把我再一次拽到彦锐的身边。又或者在我心里,本就没打算以这样怄气的方式和彦锐绝交。

(235)

随着一声熟悉的“请进”,我推开那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铁门,扑面而来的是一派繁忙景象,心里不禁有些赧然,看来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

彦锐从电脑后面露出一张憔悴的脸,让我坐下等一会。我放好行李,一转身,迎面见到一个个头高挑的美女。一身紫蓝色的修身羽绒服,长长的马尾辫,一双明眸善睐的大眼睛,微翘的樱桃小口。一说话,眼睛都含着笑意。

“你吃饭了么?我们这里正好有盒饭,刚拿回来的,还是热的,吃点吧。”美女冲我热情的说。

“啊?啊,不用了,我吃过了,谢谢。”我有些好奇,从哪儿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人,从来没见过。

“皮箱很沉吧,来,我帮你放到一边。”接着,美女又很有眼力见的帮我放好行李。

“坐吧,我倒杯水给你。”说着熟练的找到纸杯,帮我倒上一杯滚烫的热水。

我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甚至有些没来由的抵触。这个不会就是彦锐的女朋友吧?

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愣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不由自主的,对这美女的好感急速而下。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吧,我对这里也很熟悉,你忙吧。”我客气的说。

什么时候我成了这里的客人?这种感觉让我很不是滋味,不自觉的张开自己的浑身刺儿,做出防备状态。

美女似乎看出我的冷淡,于是识趣的走到一边,正好彦锐随手交给她一摞材料,让她去复印。彦锐见我们站在一起不自然的样子,于是走过来向我们彼此介绍,“程聿,这是唐冰。唐冰,这就是程聿。”

美女笑了笑说,“呵,彦锐总提起你。”我心里的预感越发强烈了,礼貌性的笑了笑,说了一声“幸会。”
这时唐冰想起手上的材料,说了一声抱歉,就急冲冲的往外走。我注视着她的背影,心里一时翻江倒海。彦锐注意到我的目光,很不自然的走近我,问道,“外面很冷吧?”

“嗯,还好。”我不冷不热的答道。

这时美女已经走出门,彦锐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样追出门去,跨出门槛那一刻,我似乎听到彦锐喊了一声“丫头”。

我习惯性的答了一声,谁知一回头,却发现彦锐叫的不是我。接着门外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似乎彦锐在向对方交待或者是解释什么。

我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但又不好说什么。这样尴尬的相逢,本就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可偏偏却躲不过去,反而撞个正着。这难道真的是天意?

(236)

尴尬,无助,落寞,心酸,嫉妒,一股脑的涌上心头,把一颗心搅的七零八落。可却偏偏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憋在心里,堵的心口一阵阵的抽痛。

为了掩饰我的情绪,我随手从包里掏出MP4连在彦锐的电脑上,看看是不是MP4真的坏了。如果是的话,那这一天真的是我的倒霉日。

谢天谢地,还有一样不是那么糟糕。机子没坏,只是卡住了,拔下来之后,播放自如。

但是,我该如何面对彦锐?

不一会的功夫,彦锐回来了。笑嘻嘻的问我,“累不累?”

“嗯,还好。”我双眼盯着电脑屏幕,看也没看彦锐,简短的答道。

“我们得等一会,我的车借给一个朋友了,刚打电话给他,他一会就开回来,这会儿估计已经在路上了。”彦锐怕我急,解释道。

“没关系,是我来的太突然,麻烦你了。”我客气道。

“喝水么?”彦锐没话找话说。

“还不渴。”我依旧不看他。

“。。。。。。”

我们俩突然不知道和对方说什么,于是空气中一时冻结。我想起自己一身邋遢,于是从包里翻出洗漱用品,问彦锐洗手间在哪儿。我想洗个脸,也借此缓和一下这种尴尬的气氛。

谁知彦锐披上毛巾拎上我的东西,打算和我一起去洗脸。我没理由拒绝,于是只好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丫头,怎么这次回来对我好像很冷淡?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么?”洗脸的时候,彦锐忍不住问。

我心里瞬间变得很羞愧。

是啊,彦锐哪里惹到我了。这一切不过是我的小女人嫉妒心理在作祟,彦锐什么也没做错,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哪有啊?”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这一笑,所有前嫌都冰释,心里豁然开朗。既然已经放下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这个男人已经不再属于我了,那么,他和谁在一起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终于找到中意的女孩,我该替他高兴的,不是么?

“哎呀,长春怎么这么冷啊?好像吉林也没这么冷啊,一下车冻死我了,风吹的跟刀子似的。”想到这里,我的情绪恢复到正常。

“这几天降温,你应该多穿点回来的,看来是在南方习惯了,都不适应东北的气候了。”彦锐见我情绪转变过来,也很高兴,想起调侃我来。

“才不是,我就是走到海南岛,也是地地道道的东北人。”我狡辩。

回到办公室,彦锐极力向我推荐周迅新出的一首歌,叫《爱恨恢恢》,据说是根据著名的网络小说《诛仙》写的一首歌。彦锐擅自做主,将把这首歌拷进我的MP4里,让我一定要听。

《诛仙》这本网络小说,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前前后后一共读过四遍,情节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听到彦锐在电脑里一遍遍的重复播放这首歌,心里莫名的痛了一下。脑海里不由的闪现出书中那个精灵般的女子,为了爱人不惜牺牲生命的美丽女子,到最终,留下的不过是一个铃铛,在风中摇曳,凄凄玎玲。

情为何物,可叫人生死相许?难道真的如歌中所唱,“有些爱,逃不出天网恢恢。”

可是有些爱,错过了,任是天网,也难以挽回。

(237)

一路上,我和彦锐说说笑笑,彼此很有默契的避谈那段尴尬的插曲。我不问任何关于彦锐感情的事情,彦锐也很配合的什么都不说。我们像往常一样,一路上谈天说地,十分愉快。

但我心里知道,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我想起彦锐买房的事情,于是问他,钱凑够了没有。我真的可以支援他一下,至少,目前我还有这个能力。

彦锐问,你能支援我多少?

我低头想了想,对他说,“五万。”

“什么?我没听错吧!”彦锐惊讶的下巴要掉下来。

“你没听错。”我一字一顿的说。

“你什么时候攒了这么多?”彦锐问。

“我好歹也工作了三年。你知道我一向很节俭的,而且我一个人,也没什么花销。”

“丫头,你都借给我了,你自己还够么?”彦锐柔声问。

“我还留了一些回家过年用,我够的,你不用担心。”

“你~~~,唉,我不知道说什么了。”彦锐抓了抓头。

“这钱你先拿去用,不用急着还我。反正我也就是放在银行里存着,就当在你这里存着了,一样的。”我看彦锐有些纠结,连忙开慰他。

“丫头,我真的完全没想到你会借我这么一大笔数目。我的那些亲戚和朋友都躲着我,你却~~~”

“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不是也帮助我了么?”

“我当年借你的才五千,可你借我的是五万。好家伙,十倍啊!”彦锐感叹道。

“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啊?”我笑问。

“把我抵押给你吧,嘿嘿。”

“要不起。我看,你这车挺好,要不就把车抵押给我吧。”

“没问题,拿去。”

“打个欠条给你?”彦锐问。

“扯一边去。我还怕你跑了不成?”我说,“要是有这担心,我压根就不会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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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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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liu0552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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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月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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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草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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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琴山在2010-6-3 10:11:00的发言:

 真的很纠结,很纠结,很纠,很。。。

是让人很纠结的结果,爱,永不止息,太纠结,以前看这个帖子都是断断续续的,今天终于看到貌似有了结果的结果,小说里的女主角真的很令人佩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为什么彦就可以左一个相亲右一个相亲,而程就不呢!男人的理性,女人的痴情,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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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茶靡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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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楼    发表于2011-01-02 19:00:00举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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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在我努力减肥的时候,颜锐也在忙活着健身。在qq上向我炫耀,他的肱二头肌有多么发达,并信誓旦旦的要把胸大肌练成B-cup。

运动让人开朗,折磨了我小半年的抑郁症终于不药而愈。它让我变得神采奕奕,日子变得充实而鲜活。放开自己,勇于尝试,世界原来很精彩!

过生日的时候,我送了自己一份礼物,报名参加了游泳班。如果真的要挑战自己,那就从最怕的事情做起吧。

两个月之后,我由一个旱鸭子变成水里的小鱼,浮在水面或沉下水底,在水中嬉戏或快乐翻腾,也许很久很久以前,我本就是一条快乐的小鱼。

心口的伤疤在逐渐愈合,时间真的可以慢慢冲淡伤痛。日子变得忙碌而充实,我几乎没时间去伤感。

心情放松了,桃花运找上门来。在朋友的介绍下,我开始了第一次相亲。朋友说,有个不错的男孩子,和你是绝配,要不要去看看。我说,好。

既然命中注定我和颜锐无缘,那就积极寻找自己的缘分吧。年华不复,人生还有几个六年可以等待?

我不知道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应该如何表现,只能见机行事,见招拆招。

绝配是什么概念,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当我第一眼看到对面的男人时,心里就咯噔一下。稀疏脆弱的几绺头发遮不住光亮的头皮,出于职业习惯,我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他未来几年的模样,百分之八 九十会是个秃头。

过来人告诉我,看男人,不要看长相。我谨遵前辈的教导,强压下内心的震惊和些许的抵触,开始了我的人生中第一场相亲。

女性杂志上经常会看到这样的标题,“男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小家碧玉型?知性淑女型?活泼可爱型?性感妩媚型?幽默智慧型?温柔恬静型?野蛮女友型?~~~~~~

研究来研究去,发现一百个男人会有一百种答案。

最好是以上各种优点集于一身,不过这基本上,很难。

而在我的概念里,却只有多话和少话的区别。

你若问我是多话型还是少话型,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我只能说,有时候很多话,像只麻雀,有时候却很闷,像个闷葫芦。

那一晚,我选择做麻雀,因为我碰上了一个闷葫芦。

(224)

事实证明,我选择错了。有时候,闷葫芦不一定喜欢麻雀,而是喜欢同样的闷葫芦。

我唾沫横飞了一晚,分手的时候就预料到结局会如何。不过,这也让我松了一口气。虽说秃头这事不是主观可以决定的,但我还是不希望我的后代将来都跟葛优似的。

太阳照常升起,我的日子依然继续。

有一天,颜锐在qq上和我说,由于让朋友帮忙玩qq农场,他的一个qq号给了朋友,让我把它从我的qq名单上删除。我听颜锐这样说,没觉得有什么,就删除了。但所有熟悉qq的人都知道,删除和删入黑名单是两个概念,删入黑名单,这个人就再和你没什么关系。但是只是从好友中删除,那么下次这人再上线,还会出现在陌生人一栏里。

我从好友名单中删除颜锐最初的那个qq号,没几天我发现陌生人名单里出现一个不认识的人,这个人的qq名字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明瞳。

我冥冥中预感到,颜锐的生活也许有了新的变化。

很快,这种预感被颜锐另一qq号上的评价证实了。

某月某日,颜锐的qq评价里出现这样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评价人明瞳。我想,这即使不用女人的第六感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很显然,颜锐,有了女朋友。

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明瞳”这个名字再也不属于我了。我早该知道,这一点点贪恋终有一天也要放手的。

我想了想,把用了多年的“明瞳”默默的删去。空白处光标不停的闪烁,等待我填入新的名字。回头看看这些年,一切就像一场梦,一阵风,梦醒了,只留下清冷的风。思索片刻,我填入“清风”二字。

曾经很喜欢的一本小说里,有“清风”和“明月”两个人物。我很喜欢叫清风的那个仙童,他和明月是一对璧人,只可惜,阴差阳错,最终却没能相守。这本小说是很久之前颜锐推荐给我的,我因喜欢那作者的文笔,于是追读了多年他的作品,几乎本本必读。

如今,颜锐早已对神仙鬼怪失去了兴趣,我却把这种习惯一直保留到今天。

“人世间风烟梦寐,人欠欠人,皆是无头之债。你侬我侬,不如一阵清风。”慕容雪村的文笔通常辛辣犀利,却常能直指人心。喜欢这一句很多年,借用来,放在qq里。

过了很久,颜锐突然有一天问我,怎么好端端的换了名字。我说,一个名字用久了容易生厌,好在这不是爹妈给的,我可以经常换着玩。

不是自己的,终归要还的。人如此,名字亦是。

清风为我起,洒面若微风。从今天起,做一缕只属于自己的清风。

(225)

颜锐没事的时候几乎很少给我打电话,但有两种情况除外,一种是他去我的老家办事,一种是与南城人一起喝酒。

颜锐的职业决定了他经常要出差,虽然很少出东北,但大大小小的地方没少跑。每次去我的老家丰城办事,都会打电话给我,或者是出发之前,或者是已在当地。这个又穷又落后的贫困县能让他每到一次都想起我,思来想去,我只能把它理解为朋友的关怀。

颜锐通过一场官司结识了一群在东北做生意的南城人,偶尔会在一起吃饭聊天。于是,酒酣兴起的时候,会带着些许的醉意打电话给我。但每次说不了多久就挂了,实际上除了告诉我和南城人喝酒之外,也再没什么可说的。

九月末的一天下午,刚刚收完一个住院病人,正埋头写病历,颜锐的电话打进来。颜锐新换的号码我没保存,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串数字。我于是习惯性的用礼貌的开场白,“喂,您好,请问哪位?”

电话里颜锐气愤的大声嚷嚷,“丫头,怎么每次都问我哪位?我的新手机号为什么不存?”

“那个,我忘了。”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有事?”我问。

“没事不能打电话给你?”颜锐反问。

“呵,当然不是。”

“。。。。。。”

“。。。。。。”

不约而同的,我们俩同时在电话里沉默。

“丫头,想你了。”好半天,颜锐软下口气,低声说。

“哦。”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和几个南城人喝酒呢,喝高了,就想起你了。我和他们说,我在南城有一特好的朋友,在当地最好的医院里做医生。”

“晕,这有什么可炫耀的。”

“南城人真抠门,请我吃饭都是青菜,舍不得叫海鲜~~~”

“人请你吃饭,请什么就吃什么呗,还挺挑。”

“对了,丫头,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准备买车了。下次你过年回来,我就可以用自己的车送你回家了。”

“是吗,太好了!”

“不行,我得挂了,那帮人叫我了。有空给你打电话,注意身体。”

“好。”

挂了电话,心情很复杂。靠在椅子上发了会呆,琢磨颜锐刚刚的话到底什么意思。想了半天,想不通。算了,把酒话当真,秀逗了!

(226)

快年底的时候,颜锐在QQ上向我透露,他父母单位准备盖几栋家属楼,内部价很划算,但要一次性付齐,不能贷款。颜锐算了算手里的钱,怎么都不够,苦恼的很。

我建议,把车卖了,颜锐一口否决,说如果非要卖车不可,还不如不买房了。

颜锐向一个颇有家底的亲戚借钱,请亲戚全家在城里最贵的餐馆大吃了一通,又说了不少好话。吃完之后,亲戚满脸为难,“那啥,这事吧,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从此再无消息。

其他的朋友更是还没等说借钱的事,就先躲到一边。气的颜锐和我抱怨,“先前冲我借钱的时候一个个都跟孙子似的,现在全成大爷了,这世态真他 妈的炎凉。”

我说,要不我赞助你些吧。还没等我说完,颜锐打断我,还是算了,你那点收入,自己也勉强维持。

既然颜锐这样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有上赶着帮忙出力的,但上赶着借钱给别人,还真是有些那啥。

两年前,我回老家过年的时候,让颜锐陪我去自动取款机取钱。颜锐眼神特好,在我取款的时候,看到我工资卡上少的可怜的存款。从那以后,他总觉得我活的很清苦。实际上,除了刚上班的头两年确实很艰难外,从第三年开始我的经济情况已经比从前好了很多。加上平时很节俭,一年到头很少买衣服,也几乎不买化妆品,更很少出去吃饭,所有收入都存起来,渐渐有了一些积蓄。

我有心想帮颜锐,想想颜锐的态度,又犹豫了。

隔了几个月,快到年底时,颜锐再次提起这个烦恼。我想了想,觉得不能这样看颜锐的笑话,不管怎样,我想帮他。于是旧事重提,颜锐,我借钱给你吧。

颜锐仍然拒绝我,笑着说,丫头,你有这份心意我就很感谢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再说,你能有多少钱啊?

我说,多了没有,但能帮多少是多少。我也不急着用,你什么时候手里宽裕了再还我。

颜锐想了想说,等你回来再说吧。

07年我刚刚参加工作时,向颜锐借了五千,颜锐即使当时出差在外,还是马上托人汇了五千给我。三年后,我才还上。这期间,颜锐几次说不要还了,当送给我了。我坚决不肯,他又说,那最后还完其他人再说。这钱虽不多,但这份情意,我始终不能忘。

现在我有能力也有机会去帮助他,为什么不呢?

做人,总要懂得感恩。

(227)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

接近新年的时候,我提前请假回家。在北京倒机时停留了两天,和几个朋友聚了聚。一天晚上,正和大伙在饭店吃饭,颜锐的电话打进来。

“哎,哥们,啥事?”我正和朋友们聊的开心,接电话时语气也很轻快。

“你干嘛呢?”

“和几个朋友吃饭呢。”

“那什么,你哪天到长春?”

“不知道啊,我可能还要转道去吉林一趟,几年没回去了,我大学时几个好姐妹说要聚聚。”

“哦。那你还到长春么?”

“看情况吧,要是能买到票,就直接回家了。你有事?”

“那什么,要是来长春的话,我想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说到这里,颜锐的声音有些迟疑。

“什么朋友啊,男朋友女朋友啊?”我笑。

“你说呢?女的呗。”

“哦。”本来高兴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心上像被砸了一块重石。该来的终于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怎么样啊?”颜锐见我不出声,继续问。

“那什么,我看还是不见了吧。”

“嗯,那好吧。你路上小心,如果到长春的话,提前给我打电话,我送你。”

“好。”

放下电话,心里有些难过。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知道呢?我已经死心了,干嘛非要雪上加霜呢?

身边都是朋友,不好把心事表现在脸上。于是重新打起精神,和朋友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只是,那菜吃起来越发没了味道。

晚上躺在床上,朋友已经酣然入睡,我却辗转反侧。

我宁愿今天没有接到颜锐的电话。我想不通颜锐干嘛一定要告诉我,他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么?难道是怕我余情未了,将来会继续纠缠他?这一晚心里翻江倒海,一遍遍在心底质问着颜锐也折磨着自己。

我是个懦夫,宁愿做只鸵鸟。我想装作不知道,可颜锐却生生的把我的头拉出来,让我面对我不想面对的现实。

我又伤心又生气,决定以后回来再不去找颜锐了。

伤心什么?因为失落。生气什么?还是因为失落。因为我的彻底放手,颜锐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我,却仍在异乡独自漂泊。

失落的滋味很难过。

(228)

再一次回到阔别已久的吉林市。

从机场大巴下来的时候,我冻的眼泪都出来了。几年没回来,怎么越来越冷?

我站在七妹事先指定的地方等了两分钟,冻的手脚快没知觉了,于是得得瑟瑟的掏出手机给七妹打电话,“咋还没看到你们啊,走哪儿了?要冻成冰棍啦!”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七妹在电话那头急忙安慰我。

刚挂了电话,隔着马路另一边,老远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循声望去,不是我那七妹还能有谁。

一步一滑的跑过去,到了跟前一看,妈呀,巴掌大的一辆小车,挤了四个人,加我就五个了。

妹夫开车,琳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冲我招手,开心的叫我“四姐”,这丫头都当妈的人了,怎么还是从前的样子,一点没变。

老大和老五坐在后排急忙给我倒地方,留出一块小小的地方让我挤进去。这俩胖妞,加起来快三百斤了,真是占地方呀。一闭眼,我半边身子坐在老五身上,车门好歹是关上了。门外冰天雪地,车内温暖如春,就是,有点挤啊。

一上车,大伙七嘴八舌的和我说话,我有些应顾不暇。老大说,“小四儿,咋说话还变味儿了?”

“就是,就是,都听不出东北音了,一张口就是南城味儿。”老五撇撇嘴,随声附和。

“咱四姐那叫入乡随俗,这不显得浑和嘛。”琳回过头替我圆场。

“去去去,谁四姐啊?谁四姐啊?”老大翻了一个白眼。

“老五也提前放假了?”我把手伸进老五衣兜里取暖,冲她笑。

“没呢,和同事窜了两天班,过两天就得回去。”老五握住我另一只手,帮我暖着。

“你五姐现在可忙了,常常连台,动不动就加班,打电话都不接。”老大伸过头来说。

“去去去,谁五姐啊?谁五姐啊?我可比她大呢?”我学老大刚刚的样子打趣她。

“哈哈哈。。。。。。”琳在前排笑的花枝乱颤。

“哎,四姐,今天我可是托你的福了。这一冬天,头一回出门。”琳笑了一会,回头说道。

“咋的呢?你家老头软禁你?”说着瞟了一眼前排开车的妹夫。

妹夫马上大声伸冤,“四姐,这可不赖我。”

“那啥,这不还带个孩子嘛,天儿这么冷,没法带出去,我也就和孩子一块天天在家里猫冬了。”琳解释道。

“噢,忘了你家大宝儿了。也不知长啥样了,上次你给我看照片,长的可真漂亮,像妹夫。将来肯定是个文静的小姑娘,千万别像你,破马张飞的。”

“谁呀谁呀,像她 妈咋了,她 妈多活泼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琳不服气的大声辩解。

“呀,还花见花开,来,让俺们大伙儿看看,怎么花见花开的。”老大伸手搬过琳的头,盯着她的脸做研究状。

“哈哈哈~~~~~”

车厢里,一片笑声。我靠在老五胖乎乎的身上,眯上眼睛,闻到幸福的味道。

(229)

到了家,迎接我的是被抱在奶奶怀里的漂亮娃娃,一身奶味,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一涌而进的几个人。

“哎,琳琳,你家娃儿好像又长高了点。”我一边脱鞋一边说。

“最近经常给她补钙,是比从前能吃些。这前几天还病了一场,刚好,不然比现在还能胖乎一点。”琳甩了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卫生间洗手,洗过手后从奶奶怀里接过娃娃。

我脱下外套,凑到这小娃儿跟前,她盯着我看,我盯着她瞧,琳拍了我一巴掌,“干啥,你俩练对眼呢?”

“看看嘛,看看怕啥。哎,我给你家瑶瑶当干妈吧?”

“得了吧你,你这干妈几年也回不来一次。你还是自己趁早生一个,这是正经。”

“切,不干拉倒。”

在沙发上刚暖和过来,琳说四姐可能都饿了,咱去吃饭吧。于是一群人又穿戴好,往出走。妹夫在家看孩子,没有同去。

我一边抱着琳琳的胳膊,一边挎着老大胳膊,脚底下直打滑。好在饭店不远,就在小区对面,没几分钟就到了。

这是一家韩国烤肉店,去的早,客人不是很多。我们挑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我和琳并排,老大和老五并排坐在我们对面。

点了一桌子好吃的,我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口水横流,不知从哪儿开始下筷子。梦里都想吃的东西,终于能摸得着也吃得了,胃口大开!

琳在一旁帮我们烤肉,大大也帮忙翻烤。我和老五自持是客,只闷头大块朵颐。

老五吃着吃着,不知从哪儿抽出颗香烟,啪的一声点着了,靠在椅背上吞云吐雾。读书的时候她就学会了抽烟,这么多年了,烟越来越频。

“老五,你少抽点。你说你整天又抽烟又喝酒的,一天天吊儿郎当的,谁敢要你?”老大扇了扇烟雾,一副大姐的模样教训起老五。

“嗨,我都不急你急啥。我们家现在都不管我了,我爸我妈已经麻木了,再唠叨,我该啥样还啥样,大不了我少回去几次就是了。”老五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串串烟圈。

老五家本是长春外五县的,有一个哥哥。哥哥在长春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安家之后就把父母都接了过来。老五本科毕业后留在本市一家妇产科医院,去年家里在开发区给置办了一套房子,又买了一辆车,老五自己单过。老五脾气不好,有些另类,有时候容易走极端。但心眼特好,爱帮助人,为人很仗义。说话幽默,表情丰富,曾经是当年寝室八姐妹中的四大开心果之一。大学时处过一个男友,后来不知道怎么分了。后来好像又好了,不过听说又分了。这么多年,分分合合,谁也搞不清他们到底是什么状况。

“还有你啊,小四儿。你说你倒是不抽烟也不喝酒,有份稳当的工作,人也长的不赖,咋还没把自个儿嫁出去呢?”老大做头疼状。

“得得得,怎么说着说着又扯上我了。三姐不是也没谱么?三姐在广州混的也不赖,听说经常带着体校的学生天南海北的参加比赛,日子过的也挺滋润的,可现在不也单着么?”我灵机一动,急忙把远在广州的三姐搬出来当挡箭牌。

“你们啊,一个个的,就是让人不省心。”老大叹气。

“二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自从毕业后,这么多年了,也没她的消息,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琳放下筷子,也叹气道。

“你二姐当年就和大伙儿不亲,那时候总和小金鱼儿在一起。不过你二姐那人还是挺不错的,可能是平时家里娇生惯养的,有些娇气。”老大说。

“哎,小八和小六咋样了?小六孩子挺大了吧,我找工作那年听说她怀孕了,现在孩子能满地跑了吧。小八和他男朋友结婚了吧?我好像听谁说过,一起留北京了。”我看气氛这么低沉,于是转移话题。

“我说的呗,还能谁说的。四姐,我告诉你个好消息。”琳神秘的说。

“啥?”我凑过去。

“小八怀孕了!”

(230)

全桌就我一个人做吃惊状,整半天大伙全知道。

自从知道小八怀孕后,小八的婆婆第二天就从老家杀到北京,天天像伺候公主一样守着她,连电话都不让打,说是有辐射。小八偶尔偷偷的给老大打电话,说几句就挂了,生怕婆婆看见了又唠叨。

我替小八高兴,想起那一年我去北京找工作,她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这么多年了过去了,小八也要做妈妈了。

“对了,你们猜我这次从北京过来在机场遇见谁了?”我突然想起机场那场巧之又巧的意外相逢。

“谁啊?”大伙异口同声的问。

“媛媛和大同,还有他们的孩子。”

“媛媛和八八家离得很近,在同一个小区。”老大说。

“我在候机厅都没认出他们来,是媛媛叫我,我才反应过来。你说多巧啊,这都能遇见。这俩人终于走到一起了,咱们教室当年那么多对,最后成的可没几对。”

“是啊,青青和方子去年结婚的,这一对算是修成正果了。还有燕子和黄毅,听说一毕业就结了。剩下的,好像都分了。”琳说。

“你五哥和小晴不是也成了么?”老大提醒道。

“对啊,把他俩忘了,前几天还在校友录看到他们的结婚照呢。”琳笑。

“别提校友录了,我最后一次进去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去年。那天闲极无聊,打开校友录闲逛,进去一看,不是秀结婚照的就是炫孩子满月照的,这把我伤的。发誓再也不进去了,太打击人了。”我委屈的说。

“你呀你呀,早知道着急也不至于到现在。”老大用指头戳我脑门。

“四姐,其实也不用急。这缘分要是到了,结婚还不快啊,结了婚就抓紧生娃呗,不行两件事同时办,现在不是流行先上车后补票嘛~~~~”琳冲我坏笑。

“你四姐这么老实的孩子估计不会,要说你五姐还差不多。”老大笑着看老五。

“我咋了?老大偏心,四姐咋就不能啊,没听人家说么,越是看着老实的孩子越容易做惊世骇俗的事。”老五冲着我坏笑。

“打你个惊世骇俗!”我笑骂着用筷子虚打一招,老五灵敏的闪了过去。

“愿四姐将来找个惊世骇俗的姐夫,来,干杯!”琳举起酒杯。

“干杯!!!”三只酒杯碰上我的,我红着脸喝下这杯酒,那酒里漾着惊世骇俗又无比温暖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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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小草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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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楼    发表于2010-12-29 12:05:00举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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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可以很美好!一定要爱惜自己!只要善于发现,快乐就在我们身边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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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茶靡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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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楼    发表于2010-12-28 22:26:00举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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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2)

堂妹在南城陪了我整整一周,像一缕清风,扫除了满天的愁云。临走时叮嘱我,“姐,多出去走走,别总宅,容易发霉。”

开心果走了,生活一下子安静下来。想起妹妹的话,我决定给自己换一个活法。

不一样的人生,从减肥开始。这次,要玩真的。

在离单位不远的一家健身馆办了张年卡,每天晚上下班之后,去跑跑步,跳跳操,偶尔跟着做做瑜伽。出一身大汗,再冲一个热水澡。散开微湿的头发走在路上,伴着满天的星光,心情格外轻松。路过夜市,满大街都是诱人的香味儿,肚子抗议了,闹腾的欢。狠下心,扬着脖子走过一个个小摊,快步甚至是小跑着回家。

偶尔也有扛不住的时候,于是买一碗最清淡的砂锅,坐下来慢慢的吃,细细的嚼,连汤也喝的一干二净。吃饱的时候,世界真的很美好,星光真的好灿烂。

烫头发。

我烫过两次头发。第一次,四岁,陪着老妈去烫发,老妈突然兴起,让理发店的阿姨也给我烫了一头的羊毛卷;第二次,二十四岁,依然是陪着老妈去理发,老妈非说我清汤挂面的不知打扮自己,逼着我烫了一头当下最时髦的卷发,回到学校后室友们指着我笑,“哎,打哪儿来一大妈?!”

这一次是第三次。没人逼我,我主动走进了理发店。我散开一头又直又顺的齐腰长发,对理发师说,“帅哥,现在哪种发型最时髦?”

“美女,自然是烫发了。你发质很好,可以尝试烫大卷,略剪短一些,从齐耳处开始烫起,再打打层次,人马上就靓起来~~”

“好吧,就弄你说的那个。”我挥挥手,不耐烦的打断顶着一头黄毛的理发师。

“美女,要不要再染个颜色?只烫不染,会显得很呆板。”

“这个,下次吧。”这么多年了,自然惯了,突然改变太多,我有些接受不了。

九点,十点,十一点,十二点,直到快到下午一点,我这一头直发经过百般折磨之后,终于大功告成。

镜子里是一个不一样的我,卷曲的发梢衬着我略显苍白的脸,竟有些许的妩媚。

“你看,我没骗你吧,烫出来的效果很棒,你适合卷发,显得人很精神。”理发师用梳子又帮我整理了一下发尾的弧度。

披着一头大波浪从理发店出来,走在路上,微卷的发卷在耳边轻轻弹跳。我挑出一绺举到眼前,闻到淡淡的芳香。

生活,可以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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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茶靡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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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楼    发表于2010-12-28 20:51:00举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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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

四月的南城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息,而我却被冻住了,仍旧活在湿冷的冬天。六年的感情连根拔起,内伤,不止是一点。

越来越颓废,越来越萎靡,越活越没劲。我把自己封闭起来,躲进厚厚的壳里,不肯走出自己的世界。

四月末的一天,堂妹打电话过来,向我讨主意。年初考研成绩出来,堂妹一心奔着我当初读研的大学,却没能如愿。调剂到昆明一家附属医院,通知她去面试。堂妹问我,到底要不要去。

我心里不太赞成,但能感觉出堂妹的兴奋。于是在提出自己建议的前提下,鼓励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安排自己的人生。堂妹考虑了几天后,还是决定一试。我提议面试之后,可以顺路过来到我这里玩几天,我全程作陪。

堂妹千里迢迢跑到昆明,面试之后,还是被激烈的竞争淘汰下来。好在我这妹子天性乐观,面试没过,索性在那里玩了几天,权当自费旅游了一把。

堂妹到南城那天是个清晨,把她接回住处时,天还未大亮。我睡意朦胧的从医院门口把她接回来之后,一进门就又重新爬进了被窝。妹子却很兴奋,自打一见到我,那张嘴就没停过。一路的见闻,面试的经过,沿途的风景,心里的感受,恨不得一下子全倒给我。

她雀跃的像只小鸟,我困的像只老家雀。

我俩挤在被窝里聊天,妹妹一只冰凉的手插进我的咯吱窝里,凉的像冰块。另一只手举着新买的数码相机,拉着我翻看她在昆明拍的照片。我的那点睡意都被她的叽叽喳喳赶的无影无踪,于是打起精神和她头挨着头评论照片。

看到几张在北京拍的照片,我指着其中一张问,“这是谁?”

“陈平的妈妈。”

“她怎么也去北京了?”

“我前一阵子在北京实习的时候,陈平爸爸胃病犯了,到县里一查发现是胃癌,于是陈平领着父母来北京看病。我陪着他们在北京玩了一天。”

“啊?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们还在北京,我接到通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你和陈平现在怎么样?”

“唉,就那样吧。他毕业后去了安徽一家电信公司,聘用的,工资不多,他也没打算长干。说想等我安定了,随我走。”

“那你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想也没用,先找份工作吧。北京有家二甲的郊区医院前一阵子通知我去面试,我还没决定去不去呢。我其实还想读书,没想到,唉,白跑了一趟。”

“别说我了,姐,你怎么样啊?我怎么看你脸色很差啊?病了?”

“我和彦锐彻底结束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之前。”

“我看,结束的好。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姐,你该高兴。”

“就你会说。”

“那当然,咱是谁啊?”

“你是谁啊?”

“我是你的开心果啊,哈哈~~”

(221)

堂妹的到来,将我的生活注入一缕阳光。在她的陪伴下,我的心情一天天好起来。

白天我上班,妹妹在家看电视。晚上下班后领她逛街,吃小吃。这样过了两天,接近五一,我提前放假了。

本来商量好要去南城的一处山上游玩,但考虑路途太远,我又没去过,于是和妹妹商量了一下,改去一家大型的儿童乐园游玩。之前听小毕提起过,一直想去,但自己又懒得动。这次有妹妹陪伴,正好去散心。

我和妹妹背了一书包的吃喝,坐了一小时的公交车才晃到地方。因为不是节假日,园子很大,游人却不多。

多少年没去过儿童乐园了,最后一次去好像还是十几岁吧。依稀记得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一起在青草地里荡秋千。

过山车,峡谷激流,飞旋UFO,蹦极,立体电影,山洞惊魂。。。。。。一路玩下来,惊险无比,也刺激非常。

放声笑,大声叫,用力喊,尽情疯。多久没这么开心过,久到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坐在高高的秋千上,随着机器开动,我被高高的甩在半空中。两条腿随意的在空中摆动,仰起头,清风徐徐吹来,惬意,放松,恬静,美好。

开心果回过头冲我摆手,又做了一个鬼脸。我把头靠在缆绳上,微微的笑。拾起飘落在怀里的一片叶子,捻在手中。叶子在微风中摇摆,似要挣脱我的束缚。松开手,任它飘进树林里,恣意飞舞。

远处的山林里传来孩童的笑声,肆意,纯真。

放下了?

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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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楼    发表于2010-12-27 21:02:00举报|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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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回到南城后,休息的时间依旧全部奉献给网络游戏。彦锐工作越来越忙,玩游戏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后来几乎见不到他的影子。我一个人在游戏世界里形单影只,经常在“明瞳”和“游心”之间变换身份,虽然也认识了一些朋友,但再也找不到和彦锐一起玩游戏时的热情。

这样过了不久,渐渐的我也对游戏失去了兴趣。游戏里再威风八面再富贵荣华又能如何,没有人同我一起分享这份喜悦和成功,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我因他而入,也因他而退,离开,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脱离游戏之后,人一下子空了。休息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好,常常一个人发呆。结果,忧郁症再度来袭。

恰逢那段时间工作压力很大,一个人主管病房。帮手不少,但都是学生,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日复一日的体力和脑力的过度消耗,让人变的又急躁又抑郁。脾气越来越差,忘性越来越大,常常处于半疯的状态。而下了班之后,又像散了架一样,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说。唯一那让我提起兴趣的就是吃,吃各种各样的小吃,买各种各样没吃过的零食。几乎每隔几天就要去超市搬一次东西,房间里摆满了零食。

这样过了两个月之后,我彻底把自己吃成了一个一百四十多斤的肥婆。

正当我胡吃海喝的时候,彦锐有了新情况,这让我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一天傍晚,彦锐在qq上出现。和我聊了一会之后,问我还记不记得从前和我提过的一个富家女子。我说记得,曾经让你一见钟情的那个。彦锐说,今天又被她拒绝了,心里很难过。

几天前,彦锐的一个同事再次撮合彦锐和那女孩。彦锐本就对那女孩印象极好,于是欢天喜地的去了。谁知道一见面,那女孩就和彦锐摊牌,很直接的告诉他,他们之间不可能,这次依旧是迫于家里的压力才不得不来见面。

彦锐在qq上和我诉苦,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我极尽温柔安慰他,开导他,心却在滴血。生活就像一出出戏,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相似的戏码。我爱他,他爱她,她不爱他,他不爱我~~~爱之一个字,往往被痴男怨女演绎得十分复杂。

哄好了彦锐,却哄不好自己。我掉进枯井里,四面都是墙,天空离我好远好远。

(219)

灵魂是个什么东西,我从来没研究过,但我知道失魂落魄是个什么滋味。

有时候患者或者家属刚刚和我说过的话,转身就给忘了;下的医嘱常常张冠李戴,核对的时候常常挨护士抱怨;买东西忘记给钱,或者给了钱忘记拿找零;煮面忘了加水,或者加了水忘了加料包~~~类似的事还有很多很多,灵魂游离于躯壳之外,活着,不过是行尸走肉。

任由自己沉默了一段日子,突然有一天一觉醒来,觉得这样很对不起自己。魂儿丢了,不能就这么任由自己失魂落魄,哪里丢的要从哪里找回来。

想了一天,晚上下班回来直截了当的在qq上问彦锐,“如果我放弃现在的工作回到你身边,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

彦锐也很直接,给了我俩字,“不能。”

“为什么?”我不死心。

“有些感觉一旦消失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彦锐说。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彻底死心了。”说完,泪流满面。

挥慧剑,斩情丝。一挥一斩,刀起刀落之间,六年的感情彻底了结。这一刀,砍在心上,锥心的痛,却不见血。

痛比想象中来的凶猛,心一抽一抽的疼。哭声由小声啜泣到嚎啕大哭,平日里积下的泪,一次性的倾倒而出。就让我痛快的哭一场吧,为这多年的傻和痴。

从24岁到30岁,我痴守着这份感情固执的不肯放手,任由千般风景身旁过,我只钟情这一方。六年的痴情和等待,这一刻,只化作风。

“丫头,我们还是朋友么?”

“是,很好的朋友。”

“做我的亲人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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