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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不得不暂停一周。由于提前回家探亲,路上又要辗转几个城市和一些朋友聚会,所以大概要一周以后才能继续。
很感谢一直以来各位老师和朋友的支持,尤其感谢小荷姐姐,无论多忙多累,一如既往的关注和支持。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一直以来,我是个懒惰的人,懒于写字,懒于回帖。朋友们一路的支持和鼓励,我都曾认真的看,认真的读,却从未认真表示过感谢,这里觉得十分对不住大家。
争取年前写完这个故事。不务正业的时间太久了,该回归了。毕竟,还是要靠医学这个碗混饭吃的,守住碗,才会有更好更美味的大餐。
(103)
尽管不舍,尽管不愿,还是到了出发的日子。
彦锐送我到车站。
我背着大大的旅行包,小小的肩膀被压出两道深深的痕,佝偻着背,像乌龟在爬。彦锐一把拉过我的背包,挎在自己的肩上,大步在前面走。身上的重量突然间消失,让人好轻松。我扭了扭肩膀,伸直了腰,乖乖的跟在彦锐的身后,一路小跑。
到了车站,时间还早。彦锐和我在宣传栏前面放下了行李,稍作休息。彦锐看了会画报,又去小摊买了一包烟,站在窗口吞云吐雾。
我守着行李,不敢走太远,远远的望着彦锐的背影,脑子一片空白。
彦锐吸烟回来后,问我,“买两本杂志给你带着?路上好解闷。”
我说,不用了,有mp3呢。彦锐想了想,还是转身买了本《读者》,硬塞进我的背包里。
我故作轻松的和彦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心里却充满了不舍和难过。我不怕苦和累,也不怕受委屈受挫折,心里怕的,却只有离别。
时间过的很快,要检票了。彦锐提前买了站台票,送我进站台。
大厅里排队的人很多,摩肩擦踵。彦锐背着我的包,我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后面的人时不时的向前涌,我的脸几次差点贴在彦锐的后背上。我忍着快要掉下的泪水,终于再一次被推向前的时候,结结实实的靠在了彦锐宽宽的后背上。我将额头抵着他的后背,贪婪的呼吸着彦锐的气息。彦锐的背很温暖,衣领上有好闻的香皂味,还混着些许的汗味,像多年前,父亲宽阔后背上的气息。我迷恋这种气味,温暖而踏实,不论是父亲的,还是彦锐的。
彦锐费力的向前挪动着,在我靠近他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他后背的僵直。但我还是任由着自己,就这样靠着他,一步一步的跟,彦锐也任由着我这样靠着他,一步一步的挪。就像每次他送我回宿舍一样,他在前方领,我在后面跟。
彦锐一直把我送到车厢里,找到铺位,又帮我把行李放好后,叮嘱了又叮嘱,才下了车。
我趴在车窗前,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背影。
我在心里默默的念,哥们,别回头,千万别回头。我怕彦锐一旦回了头,我会忍不住跑下车,投进他的怀抱。
彦锐,果真没有回头。他的身影一点一点的在我面前消失,直到看不见。
车厢里人声嘈杂,孩子哭大人叫,但这些通通与我无关。我把头无力的靠在窗户上,痴痴的望着彦锐消失的方向。这时,彦锐的短信发进来,“丫头,一路顺风。”
汽笛声响起,火车伴着阵阵轰鸣声慢慢的摇晃。我再一次望了望窗外的这座城市,除了留恋还是留恋。
别了,我的彦锐,我的哥们。
(102)
《一封临行前的信》
刚刚抄完手机上你发给我的短信,心里感慨万千。
回顾了一下和你相识的过程,很戏剧化。
2004年12月4号,认识了琴心三叠,破例的在聊天结束时告诉了对方自己的真实身份,从来都是戒心很深的我,第一次这样相信一个陌生人;
2006年8月3号,第一次给唯一的网友发短信,很快就第一次接到那个人的电话,带着一丝兴奋一点惊讶一分恶作剧完成了这次对话,以后的一个月,甜蜜的短信你来我往,很幸福的一段日子;
2006年9月初,你从长白山度假回来,第二次接你在单位匆匆打来的电话,很激动,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此后一个月电话不断;
2006年9月末,鼓起勇气有生以来第一次去见我的网友。带着给你的药水,其实只不过是想见你的借口。终于见到了,既羞赧又忐忑,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好,手不知道放哪里好,踩着我的高跟鞋匆匆的走,希望给你留个美丽的背影,结果还是被你送了回来,一路上盯着你的后背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心跳呀跳的,好像世界都只剩下“咚咚”的心跳声;
2006年十一,第一次和你闹分手,第一次在电话里委屈的哭,第一次听你温柔的哄我,其实心里早不生气了,只是贪恋你那一刻的温柔,久久舍不得放下电话;
2006年10月15日,你出差了,第二次和你闹分手,一气之下第一次给你写了诀别信,一边写一边哭;
2006年十月中旬后,你每天忙的没影,打给我的电话越来越匆忙越来越短,心里有点失落,但安慰自己,那样忙还能打电话过来,说明他心里还有你。期间断断续续见过几次面,一起吃了两顿饭;
2006年11月,我要出去找工作了,见面的次数比平时多了很多,但多数还是匆匆忙忙。从你的语气和神态中能看出你的不舍,但你不说,我也不点破。看着你默默的为我忙这忙那,满足我每一个要求,有些心疼。
回过头来看这短短几个月所发生的事,竟然有那么多人生中的第一次,而所有的第一次都是你赋予我的,感谢你带给我这么多快乐。
不知道这份感情将它怎样定位,不是友情,不是爱情,只能说比友情多一些,比爱情少一些。但是,我,却至始至终都把它当做自己的初恋。别有压力,就让我这样当做吧,不会要求你做什么,不想给你压力。
正因如此,所以努力的全心全意的将所有的感情毫不保留的付出,不计较你接不接受,不在乎得不得到回报和结果。只想将来回想起来,不要因为没有做没有说而后悔莫及。有爱,就要表达出来。也许,对于你是个包袱,但就当它是个甜蜜得包袱,好么?
贪婪的想得到更多与你有关的东西,从你无意中送我的那个动物玩具开始,到我向你要的梳子,你的照片。同时也努力的将自己的东西不讲道理的搬进你的空间,从我的书,(其实可送可不送的),到同学的乌龟和鱼,(其实和我无关,但我曾经和这些动物也有过短暂的相处),只想尽可能的在你的视线里留下我的痕迹。很傻,但还是很执着。知道这样做没什么意义,但还是固执的不肯罢手。
谈起梳子,那天闲来无事上网查了查,原来在古代赠送梳子有着特殊的含义,以前从不知道的,只是想留下些什么带在身边,就好像走到哪里都和你在一起。
和你提起的那几首歌曲,这几天反复在听。本来想下载下来给你送过去,但你总是在忙,只能作罢。蔡淳佳的《等一个晴天》和《回味》还有彭佳慧的《走在红毯那一天》,略有悲伤的几首歌,但是很喜欢听。
此刻,恐怕你已早入梦乡,我却异常清醒。想念,缠绕着我。
程聿 2006年11月10日 夜
(101)
见不到彦锐的时候,很想他。即便晚上刚刚陪他加过班,刚刚被他送回宿舍,依然想他。甚至就坐在他身边,还是想他。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魔,脑子里全是彦锐的音容笑貌。
但离别的日子,还是越来越近,时间并没有因我的思念而停止。
当准备好一切时,我去订了车票,又买了大旅行包及路上的随身用品。寂静的夜里,又一次想起彦锐,竟想到心疼。于是,写了一封信给他。
《想你》
想你了,突然的,特别想。
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今天去订票,顺便买了旅行包和一些路上的用品,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走在满地落叶的路上。
漫天黄叶,恍惚好像看到黄色的雪,可惜没有雪的浪漫。凋零的叶子踩在脚下,或旋转在风中,更渲染了秋日的萧瑟与凄凉。风吹将头发吹散,发丝凌乱的飞扬在空中。风吹过,沙尘迷了眼。想尽办法,企图将它弄出来,却发现只是徒劳。最后,只能站在街口,拎着琐碎的东西,任泪水狂流。不为揉红了的双眼,却为在清冷的秋天里,一个人的无助与孤独。
没去订票前,总没有紧张的感觉。在拿到票的那一刻,突然很彷徨,问自己,真的要走了么?还没有做好准备,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更重要的是,在这所城市,还有一些牵挂在心头。
真想在走之前,能和你多一些时间相处。哪怕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依偎在你身旁,看看你也好。之前一直想要一张你的照片,放在钱包里,想你的时候,就可以随时看看。可又怕你笑我,所以犹豫了好久才敢说。很傻,是么?
你总是很忙,和你相比我更象个无所事事的人。可悠闲也只是暂时的,很快我也要四处奔走,找寻自己的安身之地。寻找的过程中,注定要碰壁。我已经做好了受打击的准备,只是,身在异乡,当我痛苦的时候,可否再向你倾诉?
不写了,写的自己想哭,你看了也会难过的。
想想,也不会分别很久,12月初我就回来了,还不到一个月呢。回来的时候,如果你有空,来接我吧。唉,还是算了,你总是很忙的。
程聿 2006.11.4夜
一直喜欢蔡淳佳的嗓音,干净、温暖,她的歌曲可以抚平急躁,给人安宁。无意中听到她的一首《等一个晴天》,歌词里的每句话每个字,竟像为我所写。下载到桌面上,一遍遍的听,不知不觉,竟泪流满面。
我把歌词发到彦锐的信箱,希望他也能喜欢这首歌。
《等一个晴天》
阳光中风筝断了线
往事般落在我面前
那是谁忘了放风筝握紧一点
捡起了那年的秋天
阳光中我住雨里面
你给我风筝和蓝天
那是我忘了将幸福握紧一点
感谢你最后的相约
等一个晴天
我们会再相见
你说了风吹我就听见
笑着说再见
就一定会再见
心晴朗就看得到永远
阳光在抚摸我的脸
感觉到你还在身边
那是秋牵回忆的手温暖一点
我独自散步在从前
阳光在照亮你的脸
难忘你微笑的双眼
那是你让离别可以晴朗一点
你背影我目送到今天
因为很想念
每天都是晴天
心晴朗就看到永远
阳光中风筝飞上天
你笑着回到我面前
让我像那风筝贴着天空的脸
让爱是今生不断的线
彦锐看了之后问我,丫头,你做的诗?厉害!
我笑,我从不作诗,韵律这玩意儿,从来都是它认识我,而我不认识它。
但我这只风筝,不论飘到哪儿,心都只有一个方向。
如果可以,我希望,那根线,永远都不要断。
(一百)
出发的日子开始倒计时,彦锐帮我在单位打印了几十份简历。除去已经寄出去的,剩下的,准备带在路上,在拜访医院的时候投递。
帮我订简历的时候,彦锐很细心。一个一个量好间距和位置,认真的检查有没有订坏的,有没有丢页的,最后把简历码的整整齐齐的交给我。我坐在一旁,看彦锐为我忙来忙去,竟比自己还细心,感动的眼圈发红。彦锐把对我的不舍掩藏的很好,一直以来,细心如我,竟未能察觉。但在那一刻,在他低头帮我订简历的时候,不经意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尽管那声音很轻,且转瞬即逝,却还是被我听到。我不得不承认,彦锐即使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始终有我。
我有时候特别恨自己,干嘛非要一门心思往外跑,为什么就不能留下来陪彦锐。那些理想那么重要么?得到一份工作那么重要么?事业和爱情,到底,我该相信谁,依靠谁?
可是,留下来就会幸福么?
我从记事起,就知道赚钱不多的母亲在父亲面前是没有底气的。我也始终忘不了,那一年春节,母亲为了帮我填一件新衣,要想尽办法瞒着父亲,骗父亲说是姨妈给买的。父亲一辈子节省,从来不知道,新年里的一件新衣,对一个孩子有多么重要。我永远也忘不了,母亲每每向父亲一点一点要生活费时,为难的样子。从那时起,我暗暗发誓,将来,不管怎样,我都要靠自己养活自己,再不重复母亲的路。
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托给一个男人,连退路都不留,这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很可惜,一直一直,我没有这个勇气。
在彦锐面前,我始终是自卑的。除了学历高一些,什么都拿不出手。当某一天,我成了只会围着彦锐转的黄脸婆时,当我和彦锐再没有共同话题时,当彦锐厌烦我,看也不看我一眼时,我是不是只能像一块脏抹布一样,被无情的丢入垃圾桶里,连挣扎的权利都没有?
我怕,真的好怕。
而且,彦锐是那样优秀的一个男子,那么多条件优越的女人对他虎视眈眈,说实话,我丁点儿自信都没有。在变幻的社会里,彦锐从事着如此复杂的一份职业,即便真的走到一起,我守住了他的人,是不是可以一辈子守住他的心,我依然没自信。
所以,当爱情和事业终不能两全时,我尽管心痛,但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舍弃爱情。
归根结底,我只是一个懦夫,一个感情上彻头彻尾的懦夫。
而一个懦夫,恰恰更没资格和彦锐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相守。
所以,我的离开,对彦锐而言,反而是一件幸事。
(九十九)
越是离出发的日子近了,我对彦锐越是不舍。于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把自己的一些东西霸道的塞进彦锐的空间。
我怕彦锐忘了我,忘了曾经存在过这样一个渺小的我。
先是一本解剖图谱。彦锐办刑事案的时候,偶尔会遇到医学相关问题,送给他,也许用的上。
接下来的,有些离谱了。一本考研时用过的英语辅导书,只因彦锐曾经提过一嘴要好好学学英语,于是强塞给他;一个小茶壶,参加医学会议得的礼品,我用不上,送给彦锐泡茶。室友的一个朋友养的一只小龟和金鱼,不要了,送给室友,室友无暇照看,又转送给我。这一龟一鱼,绕了一大圈到了我的手上,最终又被我送给彦锐。虽然只养了几天,但在某种程度上,这两样小东西,也曾经是我的。
不管彦锐是不是同意,我把一些有用的没用的,执拗的塞进他的空间。彦锐每次都苦笑着看着我,却一声不吭。
来而不枉非礼也。虽然都是些乱七八糟不值钱的东西,但我还是厚着脸皮,冲彦锐要礼物,并替他想好了礼物。
我想要一把彦锐买给我的木梳,而且指名要“谭木匠”的。
彦锐一口答应。没几天,就将一把小巧精致的木梳放在我的掌心里。
那是一把很普通的小木梳,只有手掌大小,棕褐色,通身圆润,纹路清晰,在末端刻着“谭木匠”几个字。
彦锐问,喜欢么?
我笑眯眯的说,喜欢。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样式的?
彦锐抓了抓头,“不知道,就觉得这个一眼看过去很顺眼。”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得了木梳后,我把它放在随身的包包里,每天背着,形影不离。带着它,仿佛时刻和彦锐在一起。
没事的时候,在网上查了查赠送木梳的含义。一查之下,才知道男人送女人木梳,有“结发同心,白头偕老”之意。我从未想到一把普通的木梳,还有这层含义,顿时觉得难为情。不知道彦锐知不知道这个含义,如果知道了,他还会不会依然送我这把木梳。
一次陪彦锐加班,帮他收拾办公桌,无意中在他的笔筒里发现几张他从前的一寸小照。有一张穿制服照的,抿着嘴,很严肃。还有一张是微笑着,两只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我问彦锐,能不能把这两张照片送给我。
正在工作的彦锐,抬头看了看我,笑了,“好,送给你。”
说送就送,并且停下手里的活儿,找出一把小剪刀,细心的把照片的边角剪整齐。做完这些,端详了一会,笑眯眯的递给我。
回去后,我把照片放在钱包的夹层里,悉心收好。每当想念彦锐的时候,就会翻出来看看。
我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的和彦锐道别。整个过程中,彦锐也默默的配合我,从不多问一句。
我希望时间在那一刻静止,那样,我和彦锐就可以永不分离。
(九十八)
不知不觉,离我出去找工作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开始着手做准备工作。
第一件事,就是制作简历。
看了网上很多别人的简历,我发现,简历不是越厚越好,也不是越精美越好。一本好的简历,需要重点突出,内容翔实。要让看简历的人,扫一眼就能很快抓到优点和长处,做到言简意赅。
做简历,要有照片。为此,我专门去照相馆现拍了一张二寸小照。
去照相馆的路上,遇到读本科时的女同学,差点没认出我来,惊讶之后,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变漂亮了?”我把这话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暗自猜想,言外之意是,你从前还是挺丑的,怎么突然不丑了?
我开玩笑说,“女大十八变呗?就是变的有些晚,哈哈。”
女同学抚了抚我散开的长发,连声称赞,“好直好亮啊,你真是比大学时变了很多。”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自己大学时的模样,顶着比男孩子还短的五号头闷声不响的样子,甚至走路都是时常低着头。
我想,如果没有彦锐的出现,我可能一直是记忆中的样子。从这一点来说,我要由衷的感谢彦锐。一切改变,皆因他开始。
照片照出来之后,彦锐吵着要看。于是,发给他一张。看完之后,彦锐说,总体还行,就是脸有些大。
彦锐说,丫头,你的脸型有些方,这样的脸型,照相的时候应该用头发遮挡或修饰一下。我不以为然的说,哥们,这是找工作,又不是选美,照那么艺术干嘛。彦锐呵呵笑,连声称是。
不过,缩小了放在简历上,效果还算不错。这也是我所有的二寸照片中,最满意的一张。直到我参加了工作,胸牌上的照片和门诊牌上的照片,也都是这一张。
那一瞬间的微笑,我很喜欢,恬静、文雅,而且微笑中,透着幸福和满足。
而这一切,都和彦锐有关。
(九十七)
彦锐答应我,要在我离开这座城市之前,让我快乐。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十月中旬之后,彦锐变得很忙,加班已经是司空见惯,而且常常为了办案需要去外地出差。但不管多忙,彦锐都会打电话给我,只是每次都有些匆匆,说不上几句就挂了。
每次彦锐匆匆挂线之后,我心里总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这样忙,这样累,还能挤出时间来给我打电话,说明他心里还是在乎我的,这就够了。
这期间,我依然经常在他加班的时候去帮忙,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只不过再不敢马虎大意,哪怕有一点不确定的地方,都会及时向彦锐询问清楚,再继续做。
彦锐看我如此任劳任怨,开玩笑说,“丫头,别去找工作了,我请你做我的助理。”
我看了看他,低头笑,“好啊,不过你打算给我发多少工资啊?”
彦锐摸了摸下巴,想了想,“你要多少啊,多了我也给不起呀。”
我呵呵的笑,“还是算了,你自己还是别人的助理呢,助理再请助理,你们所长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彦锐眼睛一瞪,“那又怎么了,这也很平常嘛,大不了我自己掏钱请就是了。”
说来说去,不过是玩笑罢了。但我帮彦锐的忙,却是心甘情愿。只要能帮他分担肩上的担子,即便再累,我也开心。
而且,我也不白帮忙,每次彦锐都管晚饭。有时候叫外卖,有时候干脆两个人一起泡方便面吃。偶尔吃腻了,彦锐会带着我出去吃饭。
每次都是彦锐请我,心里很过意不去。我对彦锐说,给我一次机会回请你吧,大餐请不起,一碗面条我还是请的起的。
彦锐总是说,自己工作了,请我吃饭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女孩出去吃饭,竟然让女方掏钱,那样太伤他的自尊。
我总觉得自己欠彦锐的,无论是从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彦锐像对自己一样的对我好,有时候,让我不禁产生幻觉,仿佛我们已是相处多年的恋人。
有一次,彦锐在市中心发现一家小饭馆,红烧肉做的一级棒。于是,彦锐欣喜的告诉我,要带我一起去品尝。推脱不过,于是,在一次下班后,我们一起去了这家彦锐极其推崇的饭馆。
吃饭的时候,彦锐夹了很多肉给我,还细心的把肥肉和瘦肉分开,瘦的给我,肥的自己留下。
不知不觉,我碗里的瘦肉落成了小山。我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眼泪差点流出来。彦锐的细心和体贴让我很窝心,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
有时候,我很矛盾。一方面希望彦锐对我好,但又觉得这样对他太不公平,毕竟我终究是要离开他的;一方面,我又怕彦锐对我好,我怕自己习惯了他的照顾和呵护之后,再也无法忍受没有他的世界。
矛盾来矛盾去,决定暂时抛开一切烦恼,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
我只想全心全意待他,就像他全心全意待我一样。
(九十六)
彦锐出差回来之后,我们再一次见面,他和我聊了很多。
彦锐的情史,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谜。除了他的初恋女友外,我隐约觉得还会有其他的故事,但彦锐一直对此避而不谈。
但那一次,彦锐却和我说了,而且不做一丝保留。
我至今记不清彦锐正式交往过的女友,到底是三个还是四个。但不管是几个,我只记住了一个,是个记者。
我一直对记者的印象不好。社会越来越浮躁,记者的队伍里,也出现很多让人鄙视和无语的人。这些人利用手里的笔指引着大众的舆论,出于不同的目的,些许做些文字偷换,或者夸大其词,黑猫说成白猫,好人成了坏人。如实而客观的报导,越来越难寻觅,取而代之的是,过度的夸张和渲染,力求吸引眼球。
不过,任何一个行业,都有好人和败类,不能全盘否定。我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医生都是白眼狼,喜欢揣着一颗黑心去扮天使。”起初读到这句话,我很忿然。但在随后的岁月里,我见到越来越多比这不知要狠毒百倍千倍的话,心却逐渐麻木。不涉其中,不知其苦,也许每一行,都有其不为人知的苦衷和无奈。
但,无论如何,我还是不喜欢和记者打交道,尽管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立志长大之后要做一名记者。
这位记者女朋友最初认识彦锐的时候,彦锐还是个普通的小助理。彦锐考律师,几次落榜,女友不但没有鼓励,反而经常讥笑他,讽刺他,最后干脆甩了彦锐,另寻高枝。
彦锐最后总结,感情世界里,他一直是个失败的男人,每一次都被女人无情的抛弃。
工作后的彦锐,经常会接到一些民事案件,包括一些夫妻闹离婚之类的,甚至有些还没结婚,仅仅是同居阶段,为钱或为别的什么闹上法庭的,也屡见不鲜。
我记得,在陪彦锐加班的日子里,曾经见过这样一个案例。男人和女人都是离异,偶然的机会认识后,互生好感,便同居在一起。男人有套按揭的房子,地段和小区都不错。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候,女人开玩笑说,这个房子将来有没有我的份?男人一拍胸脯,当然有!女人说,不行,空口无凭,将来你若不认账,骗我怎么办?于是,男人自愿写了欠条,清清楚楚的写下自己的承诺。
若干年后,男人和女人早已分道扬镳,但就在男人想要卖房子的时候,女人又出现了。高昂着头冲着男人举起手中的欠条,这房子有我的一半!你不能卖,要卖,钱也有我一份。男人自然不肯,于是越闹越凶,最后闹上了法庭。
那男人我见过。有一次我在彦锐那儿帮忙,男人来找彦锐,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彦锐和他谈了很久。男人走后,彦锐和我说,“冲动是魔鬼,冲动之下的男人,更不能随便打欠条,否则后果很严重。”
经手这类的案件越多,彦锐对婚姻越抱怀疑态度。他有一次对我说,“丫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一点没错。”
我看着彦锐,仿佛看到了自己。越多的接触那些性病患者,我越无法将“爱情”和“忠贞”联系在一起。职业,让我和彦锐或多或少都从他人身上,不得不直视这世界丑陋而又残酷的一面。
又或许,在内心里,我和彦锐本就是同一类人。我们都经历了太多的痛苦,越来越怕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