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的心事

水木清

     我顺着它不断向上攀爬的身躯挪动视线，直到在一块石头的阻挡下停止。而它也在那里消逝的无影无踪，没有了尽头。我知道，那是一条青藤爬行和生长的过程。在石头的缝隙和杂草丛生的地方，藤选择了自己前行的路程和行走的方向。

     实际上，我一直想与藤真真切切地沟通一次。我知道，藤的世界充满着坎坷和曲折，这种坎坷和曲折写满了整个路途，但藤总有着自己的心事，它始终没有放弃攀爬，向着有阳光的方向，向着有雨露的方向，向着更长更远的方向攀爬。而在它生长的过程中，总是顽强并且执着地从各种缝隙和荆棘中穿过。尽管土壤贫瘠但却刻意成长，尽管空间狭窄但却执意向上。这就是藤的性格。对于一种生命来说，藤的生命处处彰显着坚忍和倔强。 我不知道，在我的生命里是不是也有着这样的元素存在。许多年前，在我年少的时候，我也曾象藤一样攀爬着一路走来。在我成年之后，这种攀爬又有着不同的意义。但似乎所有这些都没有藤的持续和长久。常常我会在懈怠和满足的路途上清点生命的时间，然后依附在一棵树上停留并不再生长。

    我不知道我所缺少的是藤的生长动力或是自己本身轻视攀爬的理由。实际上这一切都发生在藤的攀爬过程中，发生在我的生命中。藤的心事其实就是自己的心事。 常常我会看到一条条青藤盘根而上，缠绕而行，当它停留片刻的时候，就会伸出有力的手掌牢牢地抓住能够支撑生命的东西。而此时，它的生命的根再次提升。就这样它踏实而坚强地一步一步向前行进。在藤的顽强和坚韧里，我找到了曾经拥有和已经失去的东西。我想，这些生命中本身就存在的向上的动力理应在我的血液中一直流淌，并且在行走和攀爬的过程中不断地生根，这才是我与藤的相似之处。我想成为一条藤，在春天再次开始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