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的五种人

石咏琦

  中国人常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又说「龙生九种」，有「土龙」、「旱龙」、「火龙」、「水龙」、「暴龙」、「潜龙」等等。其实如果仔细看看中国人，大体上可以打个分数：100-80分的可以称为「神人」；80-60分的可以称为「齐人」；40-60分的可以称为「中人」；20-40分的可以称为「庸人」；0-20分的可以称为「贱人」。

  第一等人就是「神人」。这种人是金色。他们可以说是「圣人」或「僧人」。孔子说：”唯上智与下愚，不疑”，只有智虑精纯的，以及笨到极点的人才不会动摇，其余的人都经常在社会中无目的但焦虑的摆荡。要成为「神人」可不简单，通常他们都有敏锐的视角和坚定不疑的信心，担当自己本分的任务并且非常理性。上帝看顾这些人，往往让他们成为科学家、医学家、宗教家或者慈善家。他们不见得很有经济实力但却能时时刻刻影响着这个世界。这些人也许威震武林，但也可能名不见经传，他们也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走在路上，他们很平凡；说起话来，他们很睿智。这样的人，百万中难有一个。他们走的是天路，下辈子可能就成了《封神榜》上的人。对这样的人，我们是「高山仰止、景行景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第二等人就是「齐人」。这种人是绿色。人活着有60-80分的人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以现在的用词来说就是「达人」。「齐人」之福是指坐享两个老婆的人；「达人」之福是指能把道理搞通透的人。形容第二等人是「齐人」或者「奇人」是一种广义的解释，与性别和工作无关。中国人说是能够五子登科：有银子、儿子、妻子、车子和房子；或者是能够有福、禄、寿、喜，就不得了了。如果能活的自在，懂得自得其乐，知足常乐，而且知书达礼，这已经是「生活达人」的境界。喜欢晨练的一群经常可以找到「达人」的身影；单位里的白领也有为数不少的「齐人」－ 生活很惬意，家庭很幸福，自己也很满足。这些人几乎可以达到Maslow需求理论的第六层次：自我超越；所以他们不会总是埋怨或者谈论是非。绿色代表的是趋向自然、和平和和谐。社会中如果这种层次的人逐渐增多，就会成为安定的力量。

  第三等人就是「中人」。这种人是白色。白色就像白纸一张，看来好像是很纯净却很容易被沾染；成为「中人」最大的特色就是「人云亦云」，成为群体的追随者。这些人目前盘据了大约一半以上的社会力量，网民就是显而易见的群体。每天起床看看别人都在听甚么、讲甚么，自己也来摇旗吶喊，声援讨伐，也算没白活，不过浪淘尽之后，明天还是随波逐流，没有自己。「中人」很多时间都在做「中间人」的角色：中龄、中层、中阶、中产，也就是美国人口中「致命的三中」（Three deadly middles）。不上不下，不老不少。在台湾，这种叫做「中间选民」，摸不清楚他们想甚么，干甚么。但是这些树枝很厉害，往往大规模的运动和思潮都靠这批蚂蚁雄兵来推波助澜才能完成任务；然而，任务结束之后，「中人」往往最先被抛弃。

  第四等人就是「庸人」。这种人是咖啡色。想想看活着只能打 20-40分 是个甚么境界？那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只因为必须活着而活着，从某种意义上想是灰色，很可悲；但「庸人」还达不到「顾影自怜」这样的道德标准，所以标成咖啡色，可以算是一把泥土。「庸人」的问题可能在于出身低而踌躇不前，更多的可能是「人穷志短」。「庸人」一生都是庸庸碌碌，为人作嫁或者从事劳力体力的基层。他们的脑袋里装的不是如何创新而是「时不我予」或者「命运多卉」。其实经济实力不代表智慧或者影响力；从最苦的基层里也有芳草和火花。「庸人」的问题来自「庸人自扰」。如果「庸人」能够放下自己的「包袱」，立刻就能提升三级，成为「达人」或至少不是个「俗人」。著名的学者Berne提到过一个OK理论：我们身边往往有四种人，第一种永远说「你好,我也好」(You are OK and I am OK)，第二种人永远说「你不好,我好」(You are not OK, I am OK) 凡事都是别人的错，第三种人永远说「我不好,你好」（I am not OK, you are OK）这就是「庸人」感觉自己常常是人微言轻，但是这还比最后一种人要高尚一点，「我不好,你也好不到哪去」(I am not Ok, and you are not OK)，那才是讨厌的人。

  第五等人就是「贱人」。这种人是黑色。用「贱人」这个好像过火了点；但当今社会这种「人渣」也为数不少。佛教的说法是这种人虽然有手有脚，可死了以后会打入畜牲界，或者永不能轮回。以基督教的说法，这些人可能是「恶灵」或者是撒旦。「人之初，性本善」的理念不能放在他们的头上；这些人生下来就代表「邪恶」。即使有着高等教育或者高尚家庭出身，「贱人」的所作所为始终违反人性，广东话是「烂仔」是「搅屎棍」。他们当中有些可能是滥权使坏，有些是聪明过了头。所以「贱人」不是「愚人」；相反的他们还有相当多的是很聪明的人。他们的分数只有0-20分；但我们平时看不出来，某种时刻他们才会显出狰狞的本色。「贱人」存活还能使得其他颜色的人变「污」变「臭」。最奇特的是：当其余人都活不下去，「贱人」还能「遗臭万年」。

  善哉善哉 ~ 做人也真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