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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烦恼》是一部很老的美剧,每集的开篇,伴随着主题曲依次展现的是杰森一家成长过程中的部分照片,每每看到这儿,我都会忍不住唏嘘感慨一番。
时光匆匆,光阴冉冉,从孩童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中年,又从中年到老年,人生的每一个阶段,如果不去努力回忆,恐怕很难记得清某一阶段的自己当年是何许模样。而那些发黄的老照片,却如实的记录下每一次回眸和每一张笑脸,一颦一笑,仿佛就在昨天,就在眼前。
高中毕业前夕,同学间流行互送照片做纪念。借此机会,我收集整理了自己从小到大所有的照片。从父母的影集里抽出属于自己的小照,散放于床上,一一排列整理,老爸和老妈也来帮忙,结果反而越帮越忙,因为照片里总有说不完的故事,每一张都有着太多的回忆,那些美好的往昔,似乎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一周岁那年的端午节,阳光明媚,芳草依依,阳光斜映下是一盘坐于草地上的懵懂孩童,黄毛、花衣、嘟着嘴,眼里写满迷茫。玩具有啥稀奇?怎比得上我手中的这根狗尾巴草来的有趣。
四周岁的时候,已经知道臭美。头系红头绫,身着红绒衣,脚踩小鹿鞋,骄傲的骑在和我一边高的木马上。照相馆的叔叔总是鼓励我要开心的笑,妈妈还说,笑的最漂亮的孩子有糖吃。结果我把嘴角咧到了耳边,露出两排洁白闪亮的老鼠牙。
六周岁夏天的午后,趁着舅妈午睡,小心翼翼的把化妆柜里的一瓶“香香”顺出来,对着镜子抹的满头满脸。呀!空气中都漾着香甜!张开小手站在小桥上高歌一曲,引来行人频频注目,也被下班回家的舅舅逮个正着。挥舞着小手、满脸陶醉的胖丫,“咔”的一声被留在黑白照片中,妈说,那时候我的狡猾和淘气已经初见端倪。
“七八岁,讨狗嫌”。新穿的裙子刚出门就被我蹭上了污渍,因为我非要抱着刚粉刷完不久的电线杆打转。外婆家新漆的白墙又白又亮,掏出路上捡的一截煤灰,随手就在墙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外婆打趣我,丫头你不觉得这画板太大?妈说,你这娃儿太招人烦。舅舅把我按靠在墙上,将我和那不怎么圆的圆合了张影。相片里,我撅着嘴,翻着眼,老大不高兴。谁又能保证现在的顽童将来不会成为一名出色的画家?
十三岁那一年的春天,外婆带着庞大的家族一起春游。妈妈站在四个姨妈中间颔首微笑,梨花树下,恍惚间,面庞相似的五朵金花,竟让人分不出哪一朵开在我家。我蹲在最前排的角落里,齐耳短发别在耳后,微抿嘴唇,托腮凝思,竟似已有少女模样。
十七岁那年的冬天,青春之花悄悄爬上脸庞,在我黑瘦的小脸上撒着欢儿的竞相开放。厚厚的冬衣穿在身上,把人裹的像个圆滚滚的球。妈妈亲手缝制的厚厚的“棉巴掌”套在手上,土气,却又不失乡妞儿的朴实。
二十岁那年夏天,我高中毕业。在一家同学推荐的照相馆里,梳着五号头的我,倒坐在一张颇有艺术感的圆椅上,托着下巴,凝视镜头。黑白相间的T恤,细长的花裤,还有露出大脚趾的皮凉鞋,黑瘦黑瘦的柴火妞冷一看,竟像耍酷的街头少年。不屑的眼神,微扬的嘴角,眉宇间,却似有淡淡哀愁。
二十岁之后的十年,从一个城市飘荡到另一个城市,不停的行走,不停的漂泊。这期间留下了许多照片,还有许多记忆。成长的岁月中,那些发了黄卷了角的老照片,静静的记录着我的成长与蜕变。一路停停走走,不知不觉,我已到而立之年。想起一本书上的一句话,“二十岁的我站在十字街头,觉得全世界都在看我。三十岁的我在人来人往的繁华都市茕茕孑立,却觉得我在看全世界。”三十岁的我,依旧懵懂的站在街头,却仍旧看不懂这世界。
岁月风干了容颜,磨平了棱角,却无法将记忆磨灭,反而随着光阴的流淌,愈加清晰。未来的岁月中,前行的道路上,还会继续留下点滴痕迹,只祝愿,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