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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转载:《股市风云:阴谋》作者 李德林 (八)

瑶桐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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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7-07-09 11:58|举报|关注(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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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身在江湖

      望着小山似的一堆财务报表,赵婷托着下巴发呆。

  顺手拿了一账本,是1999年上市时候的,账面光鲜,一看也没有什么毛病,赵婷连续翻了几本,上市后的账本单本账有些用高级涂改液改过,一般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改账手段技术含量比较高。陈诚的意思很明显,这些账都要重新整理一次,这是赵婷来湖岛后,第一次一个人关在屋子里面查看岛泉酒业完整的账本。

  一本本的账本摊开放在桌子上,赵婷一排排地看过,渐渐地赵婷鼓着大大的眼睛,目瞪口呆,一笔笔的流水与报表的总账,一年年的流水与岛泉酒业的五年总账,岛泉酒业的爆发似的增长,赵婷惊呆了,王刚的神话几乎一夜之间,王明能继续吗?

  赵婷拉上窗帘,将房间的门反锁,开始清理岛泉酒业上市三年来的账目,一笔笔的原材料进货,一笔笔的岛泉酒业销售,一张张购销发票,一张张税务发票,一张张的回扣单据。赵婷从早上八点,一直清理到晚上十二点,连续一周时间,黑黑的眼圈,发乌的印堂,松弛的眼袋,眼睛看什么东西都发花,甚至金光闪闪。

  陈诚拍了拍赵婷的肩膀:“年轻人有拼命三郎的劲儿,岛泉酒业的辉煌就在明天。”陈诚一阵爽朗的笑声,赵婷努力撑开眼睛,傻呆呆地望着陈诚:“陈总,拼命三郎都成老太婆了,再拼就没人要了。”说完,赵婷趴在办公桌上,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嘿嘿,其实我有男朋友,只不过我不好抓住他。”赵婷端起杯子:“有点累,渴了,喝点水。”

  “什么意思,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搞不懂。”陈诚越发兴趣盎然。

  “他大学毕业后到深圳,我们在深圳认识的,他有点冷酷,可是我们刚刚谈不久,他就突然说要到北京。嘿嘿,到北京后不到两年,现在又跳槽了,从来不跟我说工作的事情,我们的爱情是拇指爱情。”赵婷将手机在陈诚面前晃了晃。

  陈诚看刚才还一副累得快撑不住,一听休息与男朋友就来劲的赵婷,一脸笑容:“好了,不打扰你了,有机会让我见识见识你那位酷哥,就是拇指爱情的那位酷哥。”陈诚起身离开了赵婷的办公室。

  “王处,好久没有电话了,最近好吗?”赵莹拨通了证监会发行监管处副处长王大石的电话。

  “赵莹,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哟。”王大石是发行监管处最幽默的一个副处长,在证监会人缘极好。

  “是呀,好久没有问候王处,有些想你哟。”赵莹嗲嗲的声音让人受不了。

  “你呀,肯定有什么事情,呵呵。”王大石呵呵一笑,现在很多券商投行部就喜欢招美女,无论是拉项目还是公关证监会,美女绝对是利器。

  赵莹抓过旁边的茶杯:“王处太了解我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就是看王处哪天有时间,来拜访一下你。”与王大石交往了五年,赵莹听说王大石的老婆一直在国外,奇怪的是王大石一直很少传出绯闻,生活相当低调。

  电话那端突然没有声音,赵莹觉得莫名其妙,王大石怎么突然没有声音呢?王大石摸了摸下巴,眼睛在眼眶里咕噜噜地转,大约过了三分钟:“最近还行吧,如果见面的话,我们还是在深圳见吧。”

  王大石与赵莹在电话中,低声地约定好了时间,深圳老地方见。

  在深圳深南大道上的一间写字楼,三个月前那间写字楼没有这么气派,原来的门口放着一口鱼缸,想不到三个月后,两只上百斤的铜狮子面目狰狞。赵莹左转右转,在五道门后的一见极尽奢华的办公室,赵莹见到了王大石。

  “王处,来这里简直就像进入皇宫大内。”赵莹在王大石的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望着王大石面前的一对镇纸金狮子,满脸诧异:“王处,上次你们不是在华强路吗?”

  王大石给隔壁的秘书打了个电话。“搬了几个月了,这里与深交所近,很多事情很方便。”王大石话还没有完,秘书就端着水杯,推门进来,秘书将水放在赵莹面前,轻轻地将门带上了。

  一阵寒暄,赵莹突然停了下来,王大石脸上一阵尴尬:“赵莹,你这次来深圳不是专门来看我的吧?”赵莹习惯性地扳了扳手指,咔咔的手指响打破了屋子里面的尴尬,赵莹提了提气:“王处,我这次还是要你帮忙。”

  王大石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有点脸红的赵莹,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屋子里再度陷入沉寂,赵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王大石仍然面带微笑地望着自己,赵莹刚刚放松了的心又开始悬了起来,王大石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的不可捉摸?赵莹努力地在嘴角挂着微笑:“岛泉酒业想明年增发,我正在做这个项目,公司上市明年就三年,这个公司是当地政府重点发展的公司,前景相当不错,公司增发就是想将公司进一步做大做强,到时候希望得到王处的多多支持。”

  王大石顺手从办公桌上的烟盒里抖出一根烟,把烟灰缸望面前挪了挪,深深地吸了一口:“现在对于增发的公司管理要求很严格,只要公司达到要求,证监会一定会让好公司得到大力发展,只有上市公司做大做强了,中国股市才有希望。”

  赵莹望着一脸严肃的王大石:“现在很多人在说,上市公司融资就是圈钱,对于弄虚作假的公司来说,不是圈钱,简直就是抢钱。”赵莹一脸的正义:“对于真正想发展的公司来说,一棍子打死人,真的是有点不公平,证监会肯定还是非常支持好公司,通过资本市场来发展壮大的。”

  王大石望着赵莹的脸:“赵莹,中国资本市场多几个你这样的投行,将来中国股市不得了。”赵莹呵呵一笑:“如果没有王处你这样一心要壮大上市公司规模,忧国忧民的领导,中国股市也不可能像今天发展这么快。”

  赵莹话一落,两人相视而笑。

  “这个还是老规矩吧。”王大石吐了一口烟圈,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

  “多谢王处。”赵莹笑眯眯地凑到王大石的耳朵边:“王处,希望你安排上会委员后,第一时间给我名单,收到名单后,第一时间将钱打到公司的账上。”

  王大石握住赵莹的手:“北京见。”

  “你现在就可以上北京了。”陈诚将赵婷整理好的财务资料递给了赵莹。

  “前辈就是前辈。”赵莹不停地翻看陈诚递过来的材料,并将增发的招股说明书递给了陈诚。

  赵莹在一旁看陈诚一页页地翻看招股说明书,忍不住凑到跟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材料上的岛泉酒业简直就是十全十美的潜力股。

  “你先带着这些材料上北京,需要什么东西,及时通知。”陈诚拍了拍赵莹的肩膀:“当初许木可是半个月就将上市的审核一切搞定了哟。”

  一听许木半个月就搞定了新股发行,赵莹很不服气地撇了一下嘴:“陈总你放心,我一定在半个月完成使命。”赵莹一咬牙,这一次自己不干得漂漂亮亮,那怎么能打击一回许木?

  2001年7月4日,赵莹与杜子明一同抵达北京。

  杜子明将增发材料送到证监会发行处。

  四日晚上,赵莹带着杜子明拜访王大石。

  “王处,岛泉酒业的材料你看完了吧,我说的这家公司不错吧?你在预审的时候多担待点,尤其是在预审总结材料中帮我们提高提高。”赵莹将一瓶岛泉酒业四十年的陈酒塞到王大石的橱柜里。

  王大石一只手攥着酒袋子,一只手不断地推赵莹的手:“赵莹,千万别这样,明天我去看看,看完后给你电话。”赵莹会意地将手伸了回来,杜子明在一旁看得有点晕头晕脑,王大石到底是接受还是拒绝?

第二天晚上,赵莹接到王大石的电话。

  电话里面的声音很小,赵莹将宾馆的电视关掉,终于听见王大石的声音。“赵莹,今天我已经将材料分给一个可靠的预审员,让他先看看,只要没有明显的错误,应该问题不大。”

  赵莹一听王大石亲自吩咐可靠预审员审核材料,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下滑了一点:“那太谢谢你了。”赵莹明白,只要熟悉的预审员审核,初期的问题不会很大,打回来重新补充的概率很小。

  2001年7月9日,发行监管处召开预审会。

  王大石将钢笔在手中倒来倒去了几个回合,率先对岛泉酒业发言:“今天我们讨论几个公司的融资,先说说岛泉酒业的增发吧,我看了这个公司的材料,岛泉酒业地处湖岛县,是滨海市一个偏远岛屿的上市公司,最近两年的年报显示,业绩相当稳定,作为当地鼎力支持的企业,发展的前景与空间都应该很不错,这样的企业我们应该支持他扩大规模。”

  其他人不停地翻看岛泉酒业的资料,王大石喝了一口水:“我觉得,管理层做大酒业,尝试多元化的战略思路与未来公司的发展方向明确,我们应该鼓励。”

  王大石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刚正不阿的副处长开始对岛泉酒业提出质疑:“这个公司上市两年就发生了两起股权转让,管理层是不是真的发展公司,如果发展公司的话,大股东为什么要将股权转让?”

  “是呀,该公司到底是不是将募集资金投入到公司项目中去了?还是大股东在按照计划将公司的现金进行套现呢?”另外一个副处长关注到岛泉酒业的两处资产重组:“新的股东进来后,两处投资都与深圳的鹏潮集团有关,新进的大股东到底与鹏潮集团有什么关系呢?”

  王大石看了看桌子上的四个人,觉得气氛有点不对,看来是要舌战群儒了。不能让他们继续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下去,王大石干咳了两下,其他的人都不说话了,王大石慢条斯理地看了看其他几个人:“股权转让好像是原来的大股东生疾病,后来偏瘫不能管理公司,加上自己的女儿还没大学毕业,股权转让很正常。”

  “岛泉酒业大股东到底与深圳鹏潮集团什么关系,这个我们应该看到收购资产的状况,如果状况差,我们坚定怀疑他们在套现,但是置入公司的两个项目前景都比较乐观。我们不能用怀疑的眼光否定岛泉酒业的发展。”其他的人埋头继续翻看材料,王大石一脸正义,继续慷慨陈词。

  两个持质疑态度的副处长终于被王大石说服,并最终在预审意见中签下了同意两个字。

  七月十二日,王大石将第二周即将召开的发审会委员名单告诉了赵莹。

  赵莹一看,傻了眼,以前从来没有与这五个人打交道。一个是注册会计师协会的,德高望重,有注册会计师泰斗的称谓;一个是学者,北京一名牌大学的教授,在学术界也颇有威望;一个是证监会的副处长,为人相当低调。还有两个没有听说过。

  从王大石那里,赵莹得到了三个人的家庭地址。

  “杜总,曾国明是注册会计师协会的副秘书长,在业界德高望重,如果我们直接找到他,肯定没有戏,我听说曾国明在一家咨询公司挂职。”赵莹望着像听故事一样的杜子明:“杜总,怎么啦?”

  “没怎么,我在听。”杜子明不明白赵莹说这些的意思。

  “我们请他们公司做顾问,将资金以顾问费的名义打过去,再由他们公司以奖金、津贴的名义打到曾国明的账户中。”赵莹指着教授肖骥:“肖骥是著名的学者,这个人好搞定。”

  杜子明知道肖骥,曾经在一起开过会,还同台演讲过,难道肖骥也接受公关?杜子明不知道赵莹怎么公肖骥的关。

  “肖骥出版了很多书,听王大石讲,肖骥出版的那些书全部都是自己买书号,自己印刷出版,当然销售也是自己。”赵莹在肖骥的名字后面画了一个圈:“肖骥最近出了一本公司治理的书,我们可以购买肖骥的书,以书款的名义将钱打到肖骥的账户中。”

  “处长不是很低调吗?”杜子明担心处长搞不定。

  “这个人怕老婆,但是他老婆有两个爱好,一个是邮票,一个是球票。”赵莹发现杜子明一直呆呆地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你继续说,我没事的。”杜子明朝赵莹嘿嘿一笑。

  “送一枚价值五万元的邮票,再送一套甲A的全年贵宾席球票。”赵莹要亲自将这两票送到处长夫人手上。

  赵莹给杜子明开了一张清单:王大石二十万、曾国明的咨询公司十万元、购买肖骥的书十万元、处长夫人的两票十一万元。

  杜子明将赵莹的单子揣进了手提包,走到自己的房间,安装上录音笔,拨通了王明的电话:“王明,北京的开销没有发票,怎么入账?”

  “多少钱?”王明知道,这些开支刘冰到时候都要清点的。“赵莹给我了一份清单,清单上是五十一万,这些费用都是给发审委委员们的,不能少。”杜子明望着闪闪红灯的录音笔,只听见对面传来王明的声音:“将这些钱打入银华证券,让银华证券开成承销费用就可以。”

  挂断电话,杜子明一连冷笑,将录音笔收进了手提包。

  赵莹叫财务给自己划拨六十万元经费。

  第二天,赵莹从银行提出六十万元现金。

  当天下午,岛泉酒业就与曾国明的咨询公司签订咨询顾问协议,赵莹从肖骥那里购得五千本最新著作。

  第三天,星期一,赵莹敲开了处长的家门。

  赵莹在去处长家的路上,特地在售报亭购买了一大堆最新的足球杂志。

  处长夫人盯着赵莹看了半天,赵莹一脸哈哈,几句话就将处长夫人给心里给说的喜滋滋的,连忙将赵莹让进屋。赵莹不失时机地将足球杂志递给处长夫人,处长夫人大为欢心:“不错不错。”

  赵莹不失时机地从包里摸出邮票:“夫人,你帮我辨认辨认,这枚邮票现在值多少钱?”

  处长夫人一看,这张邮票虽然面值只有五分钱,但是市场价格已经炒到五万元了,处长夫人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擦了擦眼镜片,再次端详了一番:“这个比较值钱,至少五万元。”

  “不会吧?”赵莹故作惊讶状。

  “真的,我收集一整套,其中就差这张,可是当时一看已经那么高,所以就没有买,这张票以后的升值空间很大的。”处长夫人将邮票玻璃盒翻来覆去地端详:“好东西。”

  赵莹见处长夫人已经爱不释手:“夫人喜欢就送给夫人吧,反正我也不懂这个。”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好收呢。”处长夫人望着这枚邮票,一个劲儿地笑。

  大约闲谈了两个小时,赵莹将邮票球票全部送到处长夫人的手上。
处长夫人乐呵呵地拉着赵莹的手:“赵莹,以后就当这里是家,今天晚上等我们家那口子回来,我就给他说。”

  出了处长家门,赵莹在大街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个月后,刘冰专门为王明配丰田轿车一台,还专门聘请了司机,在岛泉酒业附近为王明购买了一套房子,由于公司要入账,房子车子暂时记在公司名下,等增发完成后,以奖励的名义发给王明。

  2001年12月13日,陈诚突然想起赵婷的拇指爱情。

  赵婷埋头整理下一步增发的材料。陈诚坐在赵婷的对面,这丫头太用功了,企业不是扶贫助弱的慈善机构,而是参与市场竞争的战斗团队,岛泉酒业多几个这样的人,也就不用赵莹到北京公关了:“赵婷,你答应让我见识你男朋友的,怎么还不兑现呀。”

  赵婷抬头,望着一本正经的陈诚,恍惚间一脸尴尬:“对了,他七月份就来滨海了,公司里面这么忙,我都差点儿忘了,多亏陈总提醒。”赵婷朝陈诚咯咯地笑。

  一丝疑惑掠过陈诚眼前,七月不是王明正式进入岛泉酒业吗?难道赵婷的男朋友与王明有什么秘密?陈诚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做什么的?”问完,陈诚摸出一根雪茄。

  赵婷想都没有想,冲着陈诚忍不住地笑:“那样吧,这周末到我们家吃饭?”赵婷将钢笔在手中耍了一招儿:“我可是炒菜高手哟。”

  天天吃馆子,陈诚一听赵婷厨艺不错,顿时觉得口水上涌,鼻子前一股妻子炒的菜香:“好呀,到时候我就可以一饱口福。”

  赵婷早已在男朋友面前提起过陈诚,并透露陈诚一手策划了岛泉酒业上市与增发,赵婷的男朋友一听赵婷的介绍,当时就听得入神,都说市场中高手如林,可是自己一直没有见过高人的真正面目,赵婷男朋友也希望能认识认识这位高人。

  赵婷的男朋友很失望,望着与赵婷一同进门的那个男人,只有一只右手,以前倒是听说过资本市场中的独臂高人的故事,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个子不高,其貌不扬,高高的颧骨,油光可鉴的额头上稀稀拉拉的被几根头发盖成刘海儿,赵婷男朋友最讨厌男人的刘海,居然刘海中还有稀稀拉拉的白头发。

  陈诚眼前一亮,赵婷的男朋友高大帅气,衣着光鲜,典型的超级酷哥,简直就酷逼了。相视一笑,赵婷的男朋友一把握住陈诚的手:“陈总,久仰久仰。”赵婷的男朋友握住陈诚的手:“我叫欧阳雪楚,赵婷的男朋友。”

  陈诚的脑子里突然“轰”的一声,欧阳雪楚?这个年轻人就是欧阳雪楚?难道就是李昆说的岛泉酒业的大户,庄家欧阳雪楚吗?一看欧阳雪楚年纪轻轻,看上去不像出手凶悍的坐庄之人,坐庄的可要眼明手快,出手如风的人,同时又要心理素质良好,能不被市场左右,欧阳雪楚这么年轻,从他穿的那笔挺的名牌衣服就能看出骨子里的那股浮躁之气在上蹿下跳:“一直听赵婷说你,但是她就是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今天一见,果然帅。”陈诚拍了拍欧阳雪楚的肩膀。

  “陈总过奖了。”欧阳雪楚给陈诚斟满了茶水:“这个是峨嵋的毛峰,喝起来不错,不知道陈总习惯不?”

  “我这个人有两个爱好,一个是抽雪茄,一个就是喝茶,尤其是毛峰。”陈诚摸出一根雪茄:“当年在华尔街,我跑几条街都要找到买中国茶叶的地方买毛峰。”

  “那我们有共同共同爱好。”欧阳雪楚举起茶杯:“陈总,现在婷婷饭还没有做好,我们以茶代酒。我这个人不喜欢与外界的打交道,一钻进计算机世界里,我就觉得那里是天堂,其他的地方都是地狱。”

  “幽默,听赵婷说起过你,你读书的时候可是电脑王子。”陈诚觉得探探这个欧阳雪楚的底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上班?还是计算机开发吗?”

  “我以前在深圳,后来回北京,前不久才来滨海的,想找个公司,一来可以照顾照顾婷婷,一来在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潜心下来研究也是人生一大乐事。”欧阳雪楚盯着陈诚的眼睛。

  陈诚一阵哈哈哈笑:“我会看相。”

  欧阳雪楚呵呵一笑:“那陈总给我看看?”欧阳雪楚一直对相学感兴趣。

  “我这个人喜欢直言啊。”陈诚担心万一说漏嘴了,到别人家吃饭,搞得不高兴不好。

  “没事,我也喜欢相学,今天陈总要多多指教。”欧阳雪楚听赵婷说过,陈诚的脾气出了名的古怪,今天好像遇到知己,一直开心不断。

  “欧阳呀,曾经有一个女人喜欢你,非常非常的喜欢你,后来你离开了。”陈诚品了一口毛峰,凑到欧阳雪楚的耳朵边:“你跟现在的女朋友你自己最清楚,但是你很快会遇到一个让你心猿意马的女人,这个女人年龄可能比你大,也许是十岁以上,但是你将选择与赵婷结婚。”

  欧阳雪楚大吃一惊,一脸诚惶诚恐:“不会吧?”欧阳雪楚心跳加速,在北方大学的时候,的确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喜欢自己,可是当年自己一心要研究坐庄软件,根本就没有工夫搭理,后来与赵婷的恋情也是分分合合,但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与比自己大的女人来电。

  “事情在没有发生前不要断然下结论。”陈诚瞅了瞅欧阳雪楚的眉宇间,欧阳雪楚的眼神颇不自在:“你喜欢跳槽,每一次跳槽很快能取得老板的信任,工作一般都是保密级的,但是失败的概率很大,最后可能为了成功,会不惜一切代价。”

  欧阳雪楚暗自惊讶,早就听说了陈诚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股市幕后超级玩家,性格古怪,难道他真的能外貌观人之能事?“陈总你看我像做保密工作的人吗?”欧阳雪楚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女朋友对自己的工作都不是太了解,他难道真的是诸葛亮转世?

  “饭来了。”满头大汗的赵婷开始端菜。

  饭桌上,除了喝酒吃菜,陈诚与欧阳雪楚没有别的什么话题。

  “你们刚才不是一直在谈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赵婷给欧阳雪楚的碗里夹了一块瘦肉。

  “吃饭的时候说话,不利于身体健康。”欧阳雪楚一句话就让赵婷没有话说。

  “欧阳说得对。”陈诚马上附和。

  饭后,陈诚与欧阳雪楚的话题逐渐放开,很快就转移到岛泉酒业之上。

  “陈总,我以前不太了解岛泉酒业,最近听说一些岛泉酒业的传奇,开始对岛泉酒业感兴趣。”欧阳雪楚已经不止一次听赵婷说陈诚在帮助岛泉酒业包装,今天高人就在眼前,欧阳雪楚和颜悦色,试探性地放出一话头:“陈总作为岛泉酒业的总设计师,可谓是湖岛县的卓越功臣呀,湖岛县希望能再写南海药业的传奇,共创一个神话。”

  陈诚态若自然地望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欧阳雪楚,这小子就是想套一点儿岛泉酒业的秘密,看来赵婷对自己的了解还真不少。“欧阳,不要跟我打马虎眼,你不仅仅是对岛泉酒业感兴趣,想发点小财。”陈诚将嘴巴凑到欧阳雪楚的耳朵边:“京美证券的筹码你们接了多少?”

 陈诚在岛泉酒业剧烈波动的时候听到消息,京美证券曾经大力洗盘,但是就在最关键的时刻,核心操盘手在高薪的诱惑下,毅然跳槽京美证券的死敌,北京黑社会老大,“八哥”控制的京都证券。

  陈诚打听到这个跳槽的操盘手就是欧阳雪楚,后来,三个自然人买下长清实业的股权,成为岛泉酒业股东后,赵婷从深圳调到岛泉酒业,并在财务部工作。欧阳雪楚为了取得“八哥”的信任,将京美证券违规国债回购的事情进了举报,京美证券被迫退出岛泉酒业。

  京都证券借机接盘,开始接入岛泉酒业。后来长新微生物取代京都投资后,赵婷担任岛泉酒业财务总监,而岛泉酒业的主力开始疯狂洗盘,洗盘的幕后神秘人物就是欧阳雪楚。当初京美证券的仓位过于集中,“八哥”给欧阳雪楚的资金极其有限,加上筹码还相对分散,欧阳雪楚不断地寻找营业部,进行股权置押,通过置押融资后继续收集筹码。

  陈诚一见到看上去冷酷,深藏不露的欧阳雪楚,看来一进门自己看到的浮躁之气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年轻的庄家,俨然没有年轻人的轻浮与冲动,老成持重的脸上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睛。陈诚不断地在心底叹息,这是一个金融天才,可惜一步踏错终生错,陈诚断定眼前这个人就是李昆调查的那个京美证券跳槽的欧阳雪楚,这个年轻的后生曾经在京美证券疯狂操纵岛泉酒业二级市场,一度让自己迷失方向。

  “陈总,你想怎么样?”欧阳雪楚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独臂高人简直就是美国中情局的特务,简直无孔不入。

  “现在坐庄的不是你一家,很正常,我就只想跟你探讨,在中国坐庄到底能不能善终,坐庄后能不能反手来做好实业,实现上市公司、庄家、散户、国家多赢的局面。”陈诚不想一下子将自己暴露给这个年轻人。

  “陈总是高人,想得比较长远,我是小人物,看的是眼前利益。”欧阳雪楚不知道陈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当年我像你这般年纪,跟你一样,看的是眼前利益,后来发现,只顾走路,忘了看路,忘了看长远的路,那样的代价比较大,走的弯路就比较多。”陈诚经常看到心高气傲的年轻人,就觉得可怕,尤其是在股市里,操盘的大多数是年轻人,出手凶悍,为了短暂的利益,可以上刀山下油锅,这样玩股市,中国的股市经不起折腾。

  “陈总说得有道理,我突然想起了中科创业的庄家吕梁,他的雄心就是做多,他编织了一张庞大的资金网络,可能就如陈总所说,他有远大的理想,可惜只顾赶路,忘了看路。”欧阳雪楚在深圳的时候就听说吕梁有两把刷子,但是直到吕梁最后人间蒸发,都无缘拜见这位中国股市的理想家与矛盾家。

  “欧阳呀,吕梁可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了哟。”陈诚望着眼前这个小伙子,简直不敢想象,年纪轻轻就将一家上市公司给搅得天翻地覆,真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想当年自己这个年纪还在华尔街给洋鬼子打下手。

  “陈总,你是岛泉酒业的设计师,晚辈们只是跟你学习学习,希望不吝赐教。”欧阳雪楚顺水推舟。

  “你已经很厉害了。”陈诚端起了毛峰:“你不担心岛泉酒业的未来?”

  “就看陈总怎么下手?”欧阳雪楚还是不明白,陈诚到底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别的?

  “在这个庄家横行的年代,坐庄成为时尚,有一句话,在最辉煌的时候,也是暴风雨要来临的时候。”陈诚又摸出一根雪茄:“庄家战国,这是中国的拉斯维加斯,当我们将目光盯在热火朝天的发牌现场,你可以听到场外惨绝人寰的哭泣,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机遇与风险永远并存,陈总也许是发牌的,一个发牌者听到的哭泣声,风险同样与机遇并存,这就是庄时代的游戏规则,达尔文的进化论中说得对,物竞天择,适则生存,在这个赌场里,玩的就是心跳。”欧阳雪楚明白,陈诚在试探自己游戏的心理底线。

  从进入京美证券郑东安排的那间房间中,欧阳雪楚就忘记了自己最心爱的电脑技术,选择了操盘,选择了这个无情无义赌场,唯一的路就是大胆地朝前走。欧阳雪楚将京美证券推向灾难的时候,早已知道,选择了“八哥”同样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你没有听说过什么叫老千吗?”陈诚望着一本正经的欧阳雪楚:“现在虽然庄家一统江湖,但是谁真正遵守江湖规矩呢?”

  “除非发牌人能配合,否则出老千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欧阳雪楚终于明白陈诚在不断暗示自己。

  “你看过千王之王重出江湖吗?无论是叱咤风气干云的大佬,还是沿街乞讨的小混混,只要懂得舍得,怎样舍与得,才能笑到最后。”陈诚夹着雪茄,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初出江湖,出手如闪电,凶悍有余,但是如果不能收放自如,岛泉酒业将让他补交学费。

  “是呀,当一个小混混出来混的时候,一定要明白一个道理,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欧阳雪楚品了品毛峰:“就像这毛峰一样,一开始浮于水面,当不断地冲水,浮于水面的茶叶将不断下沉,并释放出沁人心脾的芳香,但是最后终会被当成垃圾倒掉。”

  陈诚还是一个劲儿地抽烟。

  “当然,如果有茶艺师,茶叶浮于水面的时间就不会那么长,最终也许还可以再利用。”欧阳雪楚顿了顿:“陈总好像算命先生,对晚辈看得一清二楚,不知道我这片浮于水面的茶叶,能否得到茶艺师的斧正,当然江湖自有江湖规矩,在发牌人的规矩下,晚辈不敢贸然出老千的。”

  “嘀嘀嘀嘀!”欧阳雪楚的手机响个不停,欧阳雪楚一翻开手机盖,朝陈诚微微一笑:“对不起,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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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梧桐空有枝,夜来风爽雁归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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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周扒皮,从来没有睡过囫囵觉,每天半夜就得起床,天寒地冻,担惊受怕,他容易吗他?说穿了,还不是为了实现利润的最大化。如果赚钱没有强烈的快感,周扒皮,他怎么可能有如此强烈的自觉性!

   以现在的眼光看,周扒皮之类只能算个土财主,和巴尔扎克笔下的葛朗台老头差不多,他们赚钱的快感,在于钱本身给他们带来的满足,在于对钱的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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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功臣堕落

        欧阳雪楚快速进入里屋。

  陈诚试图听欧阳雪楚的说话,声音实在很小。

  欧阳雪楚一看是“八哥”的电话,一接听却是“八哥”助手的声音。声音很粗暴:“欧阳雪楚,‘八哥’最近身体不适,以后的电话都是我直接给你打,你只要按照电话操作就可以了。”

  旁边偶尔能听见一个女人咳嗽的声音,怎么“八哥”办公室有女人声音出现呢?欧阳雪楚知道,“八哥”的老婆从来不到办公室,助手也全是男人,难道?欧阳雪楚不敢往下想,助手还在没完没了地重复“八哥”的指示,欧阳雪楚不断地点头。

  2001年,岛泉酒业在三大主业的支撑下,年报靓丽。

  岛泉酒业开盘,两笔百万买单成交,逐渐盘面买盘蜂拥。

  “如果刘总将岛泉酒业的名字进行变更,将来就方便其他方面的投资。”刘冰对冷月的收购金融资产的研究报告很感兴趣,这个女人虽然报告要价高了一点,但是对鹏潮集团来说,一旦岛泉酒业收购了金融资产,就等于掌握了印钞机。冷月的报告中有详细的运作规划,冷月指着报告中的资金环节:“这可是将来保证鹏潮集团资金的一个通道。”刘冰一把抓住冷月的手,一边笑呵呵地给王明电话:“最快将岛泉酒业名字变更。”

  “陈总,你说岛泉酒业进行多元化,现在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问题呢?”陈诚接到王明的电话。

  “现在岛泉酒业涵盖酒业、地产、医药,这个名字是有点狭窄。”陈诚早就预料到王明要对岛泉酒业进行改名:“现在岛泉酒业从事多元化发展,都是实业,一定取一个与公司发展相符合的名字。”

  王明不断地在电话里“嗯嗯”地答应,看来陈诚对岛泉酒业的策划早已了然于胸:“陈总一语中的,以后可能岛泉酒业还要进行别的投资,我觉得如果将岛泉酒业更名为湖岛投资,那样不仅代表湖岛县,以后的投资范围就可以广泛点。”

  王明怎么今天突然提到公司改名呢?

  陈诚突然意识到,王明这一次急于增发,背后肯定还有阴谋:“现在改名不好,等到增发完成后,那样钱拿在手中,改名才心安理得。”陈诚担心王明在增发前进行公司改名,引起管理层的注意,到时候煮熟的鸭子都会飞掉的。

  王明茅塞顿开:“陈总说的是,八月份就要增发了,等增发了再改也不迟。”王明倒不愿意看到煮熟的鸭子飞掉,那样自己不就白忙活了吗?

  嘻嘻嘻,电话中传来女人的笑声,杜子明正准备挂断电话,突然刘冰冒出一句:“老师,岛泉酒业的增发准备好了吗?”

  冷月从刘冰身旁站了起来,扣上了刚被刘冰解开的第二颗纽扣,在刘冰的办公室转了两圈,慢慢地推开了窗户,远远看到一个大胖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出了交易所大楼。

  转身之际,发现刘冰的脸色很难看。

  “老师,长清实业的三个股东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刘冰惊讶的问话,冷月笑了笑,走到刘冰面前,伸出右手,在刘冰的脸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长发扫了一下刘冰的脸庞:“三个小股东不能坏了刘总的大事。”

  杜子明呵呵一声冷笑:“我只是听人说,有人在向证监会举报,说三个人是你刘冰的人,王明的背后也是你,这样的话就要要约收购,鹏潮集团就可能全部回购岛泉酒业的股票。”刘冰心一沉,回购岛泉酒业所有股票?到时候庄家不是也就把手中的股票卖给自己?刘冰摸了摸额头,这么重要的情况怎么王明没跟我沟通呢?

  “这次增发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刘冰的话刚一出口,杜子明就摘下了眼镜,看来刘冰是彻底将长清实业的股权承诺丢到脑后去了,没想到昨天写了一夜的匿名信看来是白写了,证监会不会凭借一封信来查岛泉酒业的,原以为这样能提醒刘冰,看来这家伙当初这样安排,早已就防到有人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发生。

  杜子明重重地将电话挂断。

  刘冰望着风姿迷人的冷月:“你说有人举报的话,证监会会不会来查岛泉酒业。”冷月咬着牙,满脸的可爱,刘冰伸出手,冷月本能地缩回手:“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会引起怀疑。不过很难说没有内鬼,毕竟你不在上市公司中掌握实权。”

  冷月已经从刘冰的口中得知,王明的长新微生物只是鹏潮集团的一个前台企业,当初收购王刚的股份不是杜子明提供资料相助,现在鹏潮集团还不能掌控岛泉酒业。

  冷月心中一股无名的恼火,杜子明这个老狐狸,一直在监视王刚与冷霜月,没有想到,为了得到刘冰的股权承诺,连自己喜欢的学生都能出卖,现在不能让刘冰把这部分股权给杜子明了,到时候九鼎投资想收购岛泉酒业,杜子明一定是绊脚石,这块绊脚石先让他与刘冰斗斗也好,加上王明让他们先消耗消耗双方的实力。

  2002年8月4日,岛泉酒业增发网上路演。

  8月20日,岛泉酒业终于以每股八点三元的价格,募集到四亿六千万,扣除一切费用,岛泉酒业实际募集四亿四千八百万。

  “我们现在的资金实力,完全可以撬动十亿元的盘子。”王明已经为岛泉酒业设计了一整套发展规划,第一步就是将酒业虚假资产完全剥离。

  刘冰要从岛泉酒业套现。王明希望刘冰能将鹏潮集团的优质资产装入到岛泉酒业,那样岛泉酒业在利用自身的积累,不断进行裂变式的扩张。在扩张的过程中,再用注入到岛泉酒业的资产进行银行担保,再扩张,募集的四亿元资金进行不断滚雪球裂变,两年之内转化为十亿元的资产应该问题不大。

  “你的想法是比较好,但是实业的盈利无法满足公司的业绩增长,也不能不断从银行进行贷款,一旦国家出现宏观调控,公司将陷入资金困局,想变现都难。”刘冰担心王明在岛泉酒业收购一大批实业后,岛泉酒业反而失去持续的融资功能,那样鹏潮集团真的就没有救了。

  “那我们未来的发展怎么办?”王明有些搞不懂刘冰的想法。

  “先成立投资公司或者参股金融公司,那样我们就有源源不断的发展资金。”刘冰更希望能控股一家金融公司。

  2002年10月13日,岛泉酒业闪电收购鹏城证券,取得鹏城证券百分之三十一的股权。

  “鹏城证券有点小哟。”王明在京美证券的时候,一直过得比较憋屈,郑东一直把持京美证券的经营实权,后来甚至背着自己这个董事长在外坐庄。高温也把自己当成拉皮条的,整天在外收购金融资产,为郑东坐庄打前站,利用完了竟无耻地羞辱自己。而注册资金只有五亿元的鹏城证券又怎么实现快速融资?

  一听王明这样说,刘冰反倒觉得王明过于保守,鹏城证券可是冷月一直盯上的一个收购项目,女人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智商就等于零,刘冰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居然有一个漂亮的女人从天而降,真是上天恩赐的礼物,这个美女可不是有胸无脑的那种花瓶,有智慧有项目,谁叫她喜欢上我刘冰了呢?可眼前这个女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我刘冰见过的女人多了,这样冷艳而有智慧的女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迟早是我刘冰的。刘冰嘴角隐藏着得意的笑:“鹏城证券的注册资本只有五亿元,总资产也只有十一亿元,但是鹏城证券在深圳这个开放城市,有丰富的资源。”

  冷月给刘冰提了个醒:“刘总,鹏城证券是岛泉酒业收购的,要想让鹏城证券成为鹏潮集团的银行,你可要派自己身边的人打理,那样更好配合鹏潮集团的运作。”刘冰正欲伸手抓冷月的双乳,冷月突然站起来,走到了窗前:“刘总,任何事情都需要有计划地进行。”

  岛泉酒业对鹏城证券迅速进行整顿,重金招聘职业经理人。刘冰借机将自己的弟弟刘洋安排到鹏城证券担任董事长,并在湖岛设立第二总部,刘洋坐镇湖岛,一来图谋滨海证券与滨海信托,二来暗中监视逐渐扩大的岛泉酒业以及王明的一举一动。

  上任不到十天的刘洋出手如闪电。

冷月的计划被刘洋有效地执行着,2002年11月,鹏城证券在杭州、宁波、苏州三地成功收购三家营业部。

  “这三个地方有富裕的民间资本,一定要将这三家营业部打造成岛泉酒业的融资窗口。”刘冰给刘洋下达了明确指令:“到2002年3月,鹏城证券一定争取到三亿元的资金。”

  2002年11月,岛泉酒业陆续收购了鹏潮集团实际控制的线路板厂、水泥厂,募集资金在三个月内花掉一点五亿。

  11月底,王明到杭州、宁波、苏州三地视察了三家证券营业部,乖乖,真的是重奖之下必有勇夫。三个营业部总经理年薪一百万,只要融资额突破一亿元,还将重发奖金,看来刘冰现在是抛开自己,让自己的兄弟大胆用岛泉酒业洗钱了。

  营业部一片红火,在证券市场一片低迷之声,鹏城证券国债回购频频上榜。

  王明一言不发地盯着杜子明,杜子明不断地抽烟,这个家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刘冰没有答应给股权,就岛泉酒业这操蛋的业绩,白给我王明我还真的不会要股权,当初还是自己有先见之明,钞票是最保险的。一直忙增发,还没有向刘冰提兑现承诺的事情,杜子明怎么这么关心,当初杜子明爽快地贡献出自己战战兢兢利用偷拍针孔拍下王刚与冷霜月苟且的照片的,刘冰不是也答应将长清实业的部分股权给杜子明吗,杜子明难道已经得到这部分股权了?王明突然呵呵一笑:“杜老师,刘冰怎么还不对长清实业进行改制呢?”

  不提长清实业股权还好,提起这事杜子明就是一肚子火,刘冰现在给自己大打太极,听王明这口气,刘冰对王明的承诺看来也是八字没有一撇,要想拿到岛泉酒业的控制权,现在自己手上的四百多万,不能从刘冰手上拿到岛泉酒业百分之二十九的股权,既然王明承诺没有拿到,王明性情刚直,只要王明与刘冰闹翻了,到时候刘冰唯一的明智选择就是让我杜子明担任岛泉酒业的董事长。这样一来,岛泉酒业就成了我杜子明的囊中之物。

  望着微笑的杜子明,王明心里有点没着落,看来杜子明的股权应该快有戏了,自己得抓紧。今天陈诚这么一说,难道陈诚也知道刘冰的什么暗中安排了?五百万可是一件大事,关系自己那个歪着脖子常年流口水的傻儿子的未来的大事,让刘冰早点兑现,自己早点回到微微与儿子身边,让刘冰彻底放心后才能实现下一步计划。

  挂断陈诚的电话,王明走到窗前,望着波涛汹涌的渤海,暴风雨来临前夕,窗前的这片渤海都会海浪滔天。来湖岛将近两年,一直将岛泉酒业当着自己的公司,可是刘冰在深圳不断地遥控指挥,弟弟刘洋更是贴身监视,自己一点儿施展空间都没有。王明拨通了刘冰的手机:“刘冰,现在岛泉酒业的增发也成功实现,岛泉酒业现在是实业与金融两条腿走路,这样的局面怎么样?”

  刘冰觉得王明今天怎么说话有点怪怪的,现在鹏城证券开始源源不断地向鹏潮集团输送资金,鹏潮集团的停工整顿项目已经进入再审程序:“多亏兄弟你的帮忙。”

  “刘冰,我们是兄弟对吧,那当初的话还算数吧。”王明没有想到,自己的话说得这么明白,刘冰就是要岔开话题。

  刘冰一听王明的话,老师杜子明说得没错,看来这小子是要跟自己秋后算账:“王明,承诺肯定是要实现的,但是现在岛泉酒业名字还没有改,我们还处于发展阶段,你的功劳兄弟我是不会忘记的。”刘冰也没有想到,曾经上铺的兄弟,一完事就伸手要钱。

  “刘冰,昨天微微来电话,儿子的病情加重,现在家中急需钱治疗,你知道我冒着风险,通过岛泉酒业给你筹集资金,我可是为了我那傻儿子,还有就是兄弟这么多年的情意。”王明两眼湿润,现在刘冰是不想给自己当初的承诺。刘冰这小子也太抠门儿,当初将竹治国给一下子整进监狱,现在自己帮助岛泉酒业募集了几个亿的资金,自己的五百万的承诺现在都拐弯抹角的,难道刘冰真要跟自己耍什么花枪?

  王明催人泪下的话,刘冰始料未及,当初王明可是离开联大集团,在家没事干的,作为自己的老同学,当初是有一个承诺,当初也就那么一说,现在王明居然用给傻儿子治病为借口来要钱,看来王明真是要跟自己要钱:“是的,兄弟我不会少你的,现在鹏潮集团处于发展阶段,到处都需要资金,你知道鹏潮集团那个坠楼的工程,现在深圳方面正在审查,熬过这段时间,一定解决兄弟的问题。”在王明电话响的前五分钟,刘洋还在电话中问深圳的房地产项目变现状况怎么样,宁波的一百八十天回购国债资金急需资金回购,鹏城证券否则就出现国债的回购链断裂,到时候证监会很容易就查出鹏城证券的资金问题,房地产项目的在一个月内完成审查,必须两个月内开始重新销售楼花,回笼资金。现在房地产资金可是一个钉子一个眼儿,几万元的资金缺口都不能出现,一旦接不上,鹏潮集团的资金链就彻底断掉了。

  王明有点失望,渤海起风了,风中开始飘雨:“刘冰,岛泉酒业的发展是肯定的,这个与我们的承诺并不违背,我救儿子,那傻儿子再怎么说也是我王明的血肉呀。”王明心中很失落,岛泉酒业可是融得了上亿元得现金,难不成自己真的要白忙活?

  “王明,对不起,公司来人了,改天再谈。”刘冰重重挂断电话。

  两年时间,重新包装岛泉酒业;四亿元的融资,岛泉酒业实现资产翻倍。刘冰居然挂断了王明的电话,王明的心突然像一个高空的自由落体,快速下坠,没有了期望,没有了承诺。

  傻儿子的医疗费用又落空了?

  王明的心里一股火苗蹿到喉咙。

  当天晚上,王明抱着两瓶白酒回到了空荡荡的家里。在台灯下,王明决定先给刘冰写一封信,要正式一点。

  王明将两年来在湖岛为鹏潮集团的所有努力全写在信中,往事如昨。王明回想起与王刚的交手,想起到海南请陈诚再次出山的情景,陈诚说得对,冲动是会遭遇冲动的惩罚的。

  王明想到了微微,到了湖岛,微微来过一次,几乎没有与微微通过电话,不知道微微现在还好吗?当初来湖岛的时候,微微就极力劝住不要来,当时微微就说,如果刘冰不能兑现承诺,到时候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当初王明不相信刘冰是微微想的那种人,一个上铺一个下铺,四年的同窗兄弟,怎么会说话不算话呢?王明毅然与刘冰达成协议,在到达滨海的那天,滨海市遭遇十年难见的海风,王明一个人找了一个小旅馆,那天全城停电,在黑暗中,王明度过了担惊受怕的第一夜。

  王明希望湖岛是自己人生的第二次飞越,拉着几个人,成立了长新微生物,很快就与王刚交上手。
王明无法忘记最初遭遇王刚洗涮的场景,为了不让微微失望,为了刘冰的承诺,为了帮助同窗兄弟解决资金危机,王明不惜用岛泉酒业的公司为鹏潮集团进行担保,不断从银行贷到大笔资金。

  为了岛泉酒业的增发,王明多少个日日夜夜没有睡一个好觉。

  微微来湖岛又离开自己,一个在湖岛孤苦伶仃,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没有这五百万,自己的一切布局都是空谈。王明抱着三十八度的岛泉纯就像喝凉水一样。

  喝完了第一瓶,王明开始大声吼叫:“刘冰,为什么不实现你的承诺。”吼罢,将酒瓶子使劲往外扔。

  “喀嚓。”窗上的玻璃砸碎。

  王明要将肚子里的话全部写出来,将这封信寄给刘冰,希望刘冰能明白,自己在湖岛有多么的不容易,自己为了岛泉酒业以及鹏潮集团到底付出了多少,这一切也许刘冰不知道,也许刘冰知道故意要将这一切忘记。

  欲语泪先流。

  当天晚上,王明两瓶两斤三十八度的白酒下肚,肚子里燥热难忍,晚上十二点开始翻江倒海。

  第二天上午九点,本要召开董事会讨论岛泉酒业改名,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王明。

  杜子明开始不断地拨打王明的手机,结果手机不在服务区。杜子明给刘冰拨打电话,刘冰也不知道,只是告诉杜子明,看王明是不是不舒服,在家休息。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嘛,今天怎么就突然不舒服呢?

  杜子明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王明出什么事情了?

  杜子明叫上刘冰的弟弟刘洋,敲王明的门,隔壁一个老太婆从门缝探出头来:“昨天晚上又哭又闹,折腾了一个晚上,搞的人觉都没法睡。”

  杜子明觉得事情有点不妙。

  刘洋撞开了王明的房门,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杜子明见房间里的台灯打碎了,酒瓶子砸坏了玻璃窗,书桌上有还没有写完的信,信的抬头是写给刘冰的,杜子明一把将没有写完的信收起来。

  刘洋见王明斜歪在沙发上,脸色惨白,满嘴酒气,沙发下面吐得一塌糊涂。刘洋当即拨打120。

  经过全力抢救,王明终于脱离危险期。

  “太险了,你们怎么能让他喝这么多酒呢?”医生走出急救室,朝刘洋就是一通责怪。

  “医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杜子明突然心中一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王明怎么一个人在家喝闷酒呢?王明突然紧急住院,势必引起外界的猜测,岛泉酒业可是一只从一开始就被操纵的股票,万一王明有什么闪失,媒体还不把岛泉酒业给闹翻天了,自己的计划不就乱了吗?

  “有点酒精中毒,抢救及时,如果晚来一会儿的话,人就有点悬了。”医生转身离开了。

  “王明怎么喝那么多?”刘洋有些搞不懂,以前王明也喝酒,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喝成这样。

  “可能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杜子明轻描淡写。

  2002年12月3日,刘冰飞抵滨海市。

  “刘冰,我可是把你的事情当自己的事情,现在岛泉酒业已经发展到一定规模,至于以后怎么发展,我是有全盘计划的,但是今天我希望当着面,我们将以前的承诺问题说个清楚。”王明一开始就将气氛搞得有点火药味儿。

  刘冰没有想到王明一开始就给自己难堪,脸上努力地露出微笑,刘冰拍了拍王明的肩膀上:“王明,我们是兄弟,不要激动,我刘冰说的话,肯定是要兑现的。”

  “亲兄弟都要明算账,兄弟归兄弟,生意场上最讲的就是信用,我们之间的合作也需要信用。”王明知道刘冰又开始打太极,如果不明确答复,也许真的没戏,自己的一切愿望都落空了。

  “生意是靠信用,我们兄弟间,难道还没有生意场上的信用吗?”刘冰希望王明冷静,能等鹏潮集团彻底度过资金难关后,自己肯定要实现自己的承诺,为了傻儿子的病情,都两年了,也不必急在一时。

  “刘冰,当初你可是说增发后兑现的,现在不但增发了,公司名字改了,金融公司也收了,你当初来湖岛,王刚是怎么面对你的,湖岛投资今天的局面难道我王明不该得到你的承诺吗?”王明喝了一口水,两眼红红地盯着刘冰:“为了湖岛投资,我两年没有回家,我容易吗?难道是兄弟就不需要家庭,不需要回报吗?我那傻儿子正等我的钱去治疗的呀,你就这样忍心看着我的傻儿子继续傻下去吗?你没有儿子难道就不能体会这样的痛苦吗?”

  “这些我都知道,两年间的确辛苦你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也知道,没有王明你出山,鹏潮集团的资金链早就断裂,也没有我刘冰的今天。”刘冰拍了拍王明的肩膀:“兄弟,再挺挺,明年鹏潮集团就会好起来。”

  “那也就是现在兑现不了?”王明知道没戏了,一旦刘冰跟自己玩太极,这两年真的白干了。

  王明仰天长叹,陈诚当初的话果然应验了,打工仔,马仔,一串串身份不断在王明脑海里闪现,自己就是刘冰的一个马仔而已。鹏潮集团现在不断从银行贷款,从湖岛投资套现那么多自己都没有盘活,鹏潮集团到底有多大的资金缺口?王明不知道。王明隐隐预感,到头来也许一场空。

  见了刘冰的当天,王明返回湖岛。

  在大街上乱逛的王明真不知道什么才是尽头。

  晃晃悠悠,王明的眼前霓虹灯闪烁,是湖岛大世界歌舞厅。

  王明到湖岛后还没有来过大世界歌舞厅,王明决定到里面坐坐,喝杯红酒解闷。

  在吧台,王明要了一杯红酒,头一仰,酒下肚,没有什么感觉。王明再点了一杯啤酒。

  端着啤酒,望着霓虹灯下疯狂扭动的人群,王明好想到舞池中放纵一回自己,可是自己天生就不是跳舞的料,王明依然郁闷地喝酒。

  “大哥,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呢?”一只纤细柔软的手轻轻地搭在王明的肩膀上,并像蛇一样在王明的肩膀上游走。

  王明笨手笨脚,不知道到底是拉着这个女人的手还是搂住女人的腰,这个女人不愧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将王明的手拉到自己的腰后,王明像触电一样,浑身血液沸腾,这个女人钩住王明的肩膀,王明不知道怎么踏节拍,反正就是一阵乱跳。

  这个女人叫江红,曾经深爱着一个男人,哪知道那个男人已经有家室,而且风流成性,江红那里只是他歇脚的驿站。后来王明与江红侃了将近两个小时,王明醉了,江红将王明送回了家,朦朦胧胧中,两个人相互撕开了对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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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梧桐空有枝,夜来风爽雁归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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